太子妃怕是被逼疯了,闹腾归闹腾,怎麽这位还真朝着太子动手?也不怕皇上迁怒于石家?
“爷……”
胤礽嘶哑着嗓子,手上被打得伤,痛得很,近乎麻痹,“在前头另寻个偏殿,将弘皙挪到那去,没有孤的指令,日後除太子妃的人,都不许随意进出前殿。”
“是。”何子柱心里叹息,李侧福晋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惹太子妃做什麽。
那位向来和睦,好说话,从未怪责旁人几分,也不爱争宠。
如今倒好,太子发话,光是不能去前头争宠这事,就能惹其他侧福晋和格格们的恨了。
太子将弘皙与生母分隔,更是表明态度了——再受宠也是个侧福晋,没由给太子妃没脸的。
李侧福晋听到弘皙要被抱走,哪里受得住,方才太子妃在时还柔弱不堪,如今倒是哭着从床榻上跑下来,抱着胤礽的腿哭喊。
“弘皙不过三岁,太子何故要跟稚子过不去?这事是妾身的错,罚妾身就是……弘皙是妾的儿子,如何能不相见?”
胤礽没说话,冷眼盯着哭闹的李佳氏瞧,直到叫喊声消停,腿被松开。
李佳氏只瞧见明黄的衣摆从她眼前掠过,没有任何安慰。
事已成定局。
翌日,宝敏睡到三竿才醒,笑呵呵地等着康熙的赏赐。
结果等她吃完白玉肉丸汤丶糖醋里脊,又让石榴去厨房瞧瞧还有啥好吃的,都给自己端上来,边吃边等,等到夜晚,胤佑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进来。
瞧见是胤佑,宝敏的失落写在脸上。
“有没有吃的?快些把东西端上来给爷暖暖肚子,快饿死了。”
“有的。”
宝敏让婢女下去将竈上面热着的饭菜端上来,等胤佑开始埋头苦吃的时候,她便拉了个椅子坐到桌子的一边。
“怎麽样?怎麽样?太子有没有给皇阿玛说啊?”
胤佑喝了口汤,将嘴里面的饭给咽下去,没好气道:“可别提了,今天若不是太子,爷也不会饿成这样。”
“至于你那法子,成功了一半……”胤佑咬牙切齿,“但是最後那一半,被李佳氏跟太子给害了!”
“那个该死的李佳氏!爷的郡王位置啊!我跟她没完!”
宝敏听得一头雾水,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计划中间出问题了。
问题还是出在太子身上?
不是,这位爷脑子有病吧,这种摆明说上去就能够拿政绩的东西,还能够中间出岔子?
宝敏连忙询问原因。
胤佑生气得很,自然也就毫无保留地将今天乾清宫发生的事都告诉给了宝敏知晓。
二哥二嫂怪不得,所以最招人怨恨的就成了李佳氏,若不是这人昨天晚上作妖,今天就是毓庆宫和乾东五所受赏。
胤佑本是想拉着宝敏一起怪李佳氏,谁知听完整件事後,宝敏快被太子给气死了。
“他,他……他在想什麽啊?太子妃都同他说了有正事商量,还言而无信。一国太子,还被这种蠢伎俩骗着去,怕是脑子被驴踢了?”
胤佑咬了口肉丸,“李佳氏也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是她违背太子妃的命令,当面上去打人家的脸,太子妃也不会跟太子闹翻。”
宝敏没好气地捅了下胤佑,瞪着他说:“这事跟李佳氏关系并不大!要是太子平日里就约束好她,该敲打敲打,不该滋长的野心就及时掐灭,给足太子妃面子,她一个侧福晋,如何上去扇太子妃的脸?”
“要我看,你们男人都是祸害!没一个好东西!”
宝敏气得很。
她等了一天的金银珠宝,如今都插了翅膀飞走了了。
宝敏越想越气,硬着声同胤佑说:“虽然这事没成,但是爷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做不到!颜元先生你必须给我请过来。”
胤佑踌躇片刻,“不太好吧,皇阿玛刚让太子把清热汤续上,每天一百个大字磨磨性子。太子妃抄佛经给出征军祈福……”
“毓庆宫的那些个宫人都被清洗了一遍,爷这个时候做这些事,可不是撞老爷子的生死簿上?”
宝敏瞧着人,没说话。
胤佑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谁知吃着吃着饭,突然觉得哪不对,一擡头,发现自家福晋坐在对面掉眼泪,活像是挖了心,可怜得不行。
胤佑哪还顾得上吃饭,笨拙地伸手去擦拭宝敏脸上的泪水,着急道:“不是,怎麽说哭就哭?就一个教书的,你要是想要,爷在京城里给你找十个八个出名的不行吗?”
“不行不好不要。”宝敏指责他,“你个骗子,昨天晚上满口答应,如今又反悔。”
胤佑看着自己被人推开的手,心里叹气,想到今天在乾清宫太子妃说要与太子和离,老爷子勃然大怒,虽然後面那面平息了重罚,可康熙的话已经摆在那里。
“你们吵吵闹闹到朕的面前来,也不嫌丢脸!知道的说是太子和太子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民间不知羞的农夫农妇!”
连那般被康熙疼爱的太子都被骂得狗血淋头,胤佑觉得自己这个不受宠的,要是不小心触了龙须,怕是皮都要脱一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