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敏:“……你过去帮人卷一个吧,等会儿别生胡乱的气把我的午饭给掀桌了。”
“爷什麽时候又生气了?明明是福晋先不跟我说话的!”
胤佑一听宝敏的话,火瞬间就点燃了,越想越是委屈,自己那般辛苦好生雕刻了根木簪,这人倒是好,一句好话也不知道哄一句,还说些有的没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桩婚事是他抢的人家的,福晋原先也是要嫁到别人家去。
宝敏也不服地放下筷子,“你不生气你成天对我摆张臭脸做什麽?你敢说你往日就长这个样子?我没拦着不让你上桌吃饭都算给你两分面子了!”
“你有什麽话不能好好说?”宝敏瞪了眼人,气道:“还说带我出宫玩,如今都过去七八日了,别说出宫,我就是连着乾东五所都没出去过。”
“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骗子!”
提到这个问题,胤佑的气焰倒是小了两分,“……那撇开这个问题不谈,是不是你先不喜欢我送的礼物,摆出一副我好像欺负了你的样子!”
“你都能撇开我上一个问题不谈,这个问题我也不想谈。”宝敏拿起筷子戳了两下葱饼,“爷要是不想吃,就别吃。别在这里刺我,爱去哪去哪。”
胤佑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层,旁边伺候的人也不敢多说什麽,赶紧悄然退了出来,将这房间让给小两口吵。
宝敏拿着筷子还没再一次戳进葱饼里,反倒是眼前一黑被人抱着往床榻上走。
整个人摔进柔软的棉被里,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一股重量压着起不来,双手被禁锢在身侧,唇齿被吻得紧密,好在面前的人就算再生气,也不至于做出什麽丧失理智的事。
亲吻到最後愈演愈烈,好似打架似得,非要分出个胜负。
原先还是胤佑在上风,末了倒是被宝敏反压在身下,清晨起来梳好的发髻散乱在耳侧,装饰的朱钗也坠在一旁,稍微用些力就掉落在床上。
等胤佑的怒火彻底被抚平时,衣襟的扣子倒是崩了几个,他将跪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抱到怀中,一点一点地拆除掉宝敏头上掉落的朱钗,忍不住出声道:“你说直接用我削的那根木头簪子多好啊,你看你这些也不怕伤着,方才我也没用力,就已经掉成这样,日後要是激烈一点,那还不跟天女散花一样伤着我。”
宝敏没气力地瞥了人一眼,“谁家好人吃饭的时候做这些?你可要点脸吧。”
“做哪些?又没做白日不该做的,不过是情不自禁亲一下福晋,怎麽弄得好似我有大过一样?”胤佑扯着自己崩开的常服,上面的扣子早就不翼而飞,“倒是福晋这气力,不愧下过地,你瞧着能给爷缝好不?”
宝敏闻言,缩在人怀里伸手去扯掉了两三个扣子的常服,里外都翻来看了下,摇头,“这个程度的我不会,就算缝了也不好看,除非你想在大庭广衆之下耍流氓丢脸,那我可以考虑下。”
“别了,不是养着绣娘吗?让她们做吧。”
胤佑也不知道想到什麽,将人搂在怀里面,头不自觉地埋进宝敏的肩颈处,眷念人身上的清淡香味,轻轻蹭了下。
已经长出的青渣硬须给宝敏娇嫩的脸上扎得疼,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将人推开,反倒是被紧紧抓住,又往怀里面搂紧了几分。
“可怎麽办啊?”
“嗯?”
“福晋什麽都不会,要是当初进宫选秀没有被我瞧见,反倒是被皇阿玛赐给别的八旗子弟做福晋,怕是要遭罪。”
宝敏闻言,不走心地笑了下,“您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没进宫选秀之前,我也是有不少人打听的。”
“可那些人动作没爷快。”胤佑埋首于肩窝处,声音变得沉闷,倒是听不太清楚,嘟嘟囔囔的,“爷一眼就在那千篇一律的画像中瞧见了你,决定要娶你回来当福晋。”
“娶之前只听说你女红不好,娶回来之後发现不会女红不过是福晋身上小小的缺点。”
“哦?”
“你还贪吃丶爱折腾丶一天到晚脑子里面没个正形。嫁给皇子作福晋的姑娘里,你是唯一隔三差五就被皇阿玛点着名批评的。”
宝敏咬牙,“你别真以为我不敢踹你。”
偏生宝敏越是这麽说,胤佑抱着她的动作反而愈发紧,“福晋其实哪里都好,只有一点最最不好。”
“你说,说了我也不会改的。”
“不行,这点还是要改。这点最为重要。”胤佑擡头,伸手捏着宝敏的下颔让人同自己对视,先前的怒火早就被浇息,瞧着被自己咬肿的唇瓣,手指轻抚上去摩挲,“福晋不喜欢我,这点最最不好。”
宝敏静静听着,喘着气,待唇上的指腹不大安分时,抓住那手,张开嘴咬了上去,也不重,只是浅浅留了个印子。
而後宝敏又翻坐起身,占据位置优势,“爷想让我喜欢,也得拿出十分的诚意来。第一,先把你自己的私産交到我这,我们两夫妻将所有的底细都过个遍,无论前朝还是外面,爷想做什麽,我想做什麽,大家都互相透个一清二楚。”
“第二,你得保证这後院就我一个人,别说是侧福晋,就算是格格也不能迈进来院子里来。”
“第三,就算我生不了,无所出,只要我没犯错,那第二条就必须有效到我死那天。”
“这三条爷要是能做到,签字画押,别说是喜欢你,这辈子眼里只有你都成。你看如何?”
胤佑听到第一条,还信心满满,以为自己福晋能够提出多刁难的条件,也不过如此。他的私库本来就给了不少东西给福晋,打了胜仗回来後的赏赐,也大多只是在私库走了个过场,没一会儿就被刘进喜送到了福晋那。
前朝外面的事,胤佑也从来没有对宝敏隐瞒过。
他自知自己福晋是个聪明的,想法与许多女子都不太一样,时常都能够想出不少旁人想不到的新点子。他也自然没有说不让知晓,只把人关在後院里守着一方天地。
听到第二点,胤佑就开始蹙眉。
等听到第三点,他就抿唇不说话了。
“福晋要是想同我闹,就直说。谁家福晋敢跟自家的爷提出这麽无理的要求?你去满京城打听打听!”
宝敏也不急,翻身下床,将摘下来的朱钗一并拿起来,扔到首饰盒里面,自己不会梳旗头,只能够拿着丝带绕了一圈又一圈当橡皮筋用,扎了个马尾就坐回到桌边继续吃饭。
铜锅下面点着蜡烛,一直在给酸菜鱼加热,闹腾这麽会儿也没冷到散发出鱼腥味,反而是吃起来酸菜的味道更重些。
“满京城没有,跟我有什麽关系?反正我的条件就摆着这,爷要是能做到,那我就答应爷说的事,爷做不到,那就日後少说这些。”
宝敏说:“你只看见满京城的男人没做到,可这京城里面又不只有男人。难不成女人都活在另一个京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