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瞒不过皇额娘的眼。那个王柳试卷倒是答得不错,可做官实在是不行,这麽多年一直没有建树。今天在朝上更是脑子被水冲昏了。”
康熙挑眉看向宝敏,“老七那里,你今天便好生安慰着,省得你在背後蛐蛐朕偏心。”
宝敏:“……”您的偏心都记在史书上呢,那还用我蛐蛐吗?
宝敏嘴上应着,“儿臣不敢。”
用完膳,宝敏同太子妃告别,急匆匆地回了乾东五所。
一进门,就瞧见自己方才还在慈宁宫担心的人脸上盖着书籍,悠哉地躺在躺椅上睡觉。
岁月静好。
宝敏一想到胤佑走狗洞还被朝臣在大朝会上告知康熙,就恨不得将人塞到狗洞里面当塞子!
还没等她坐下来兴师问罪,就看见书册被一只手拿走,露出满脸笑容的俊脸。
宝敏:“?”
莫不是太丢脸,直接疯了不成?
“你……”
“福晋,我告诉你,王柳这会儿可是倒大霉了!”胤佑昂着脑袋,极为神气,摆明是想要同宝敏炫耀一下。
小眼神一个劲儿地示意她快来求求自己,求完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偏生宝敏不吃他这一套,直接起身往後面走,倒是窝在躺椅里的胤佑急了,一把将人抓住,半拖半抱地将人揽入自己怀中。
“皇阿玛一早就知道王柳做事不行,但为人还算老实,也未曾出过大岔子,就放在原位未曾动过。得知我要去炼铁制器厂後,便想着让王柳磨一下我的性子。”
“谁知大哥和二哥打架,倒是让皇阿玛的计划出了偏差。戴梓和王柳两个人一对比,皇阿玛便想着,戴梓做我的老师也不错,先教着我。”
胤佑这些天要麽在外头跑,要麽在屋子里磨木头丶磨铁器,身上的肌肉比刚成亲那会儿更加结实。
说话的时候,胸膛轻颤,倒是震得宝敏手臂发酸。
“然後呢?”
“谁知王柳今天在朝会上弹劾我,倒是惹了皇阿玛一顿骂。他被贬去南边做官,正好炼铁制器厂的空位会补上一个新人。听兄长们说,那人先前掌管煤矿,能力很强,不过从山西过来,怕是要费些时间。”
胤佑欣喜地把玩着宝敏的手,“等他过来,戴梓那边正在进行的事也就有了个成果!爷两边都能学!不亏不亏!”
宝敏看着高兴的胤佑,也不自觉地扬唇轻笑。
而後想起什麽,笑容又忽地僵硬在脸上,“那爷爬狗洞的事……岂不是朝廷内外都知晓了?”
胤佑也是一愣,反问道:“你在知道我爬狗洞了?这又是谁同你说的?”
“不是,这种事!群臣怎麽可能会知道?天塌下来爷也不可能跟旁人说的!”
宝敏悟了,合着又是康熙觉得生活无趣,打打信息差,拿儿子儿媳取乐呢。
啊啊啊,到底还有多久能出宫,这个日子她真的过不下去了。
宝敏面无表情地推开胤佑,从人的怀中挣扎而出,冷笑道:“你想知道?”
“……也不是太想。”胤佑瞧着自家福晋的面色,感觉回答想知道,可不是个标答。
“你问你皇阿玛去!”宝敏懒得理会身後的人,准备父债子偿。
清火药这麽好的东西,不喝白不喝!
晚膳过後,胤佑瞧着桌子中间摆着的药,连讨价还价都不敢有,一口饮尽,苦得他灵魂出窍。
“福晋眼下可以原谅我了吧。”胤佑可怜地握着宝敏的手说。
“爷哪有错?何谈原谅不原谅?”
宝敏看着手上面她让四果尽心编纂的下人夜读教材,内容由浅入深,除了枯燥乏味,倒也没有其他的问题。
她是真没觉得胤佑哪里有问题,不过是气不过,没法报复康熙,还没法报复他儿子了?
可胤佑不知道啊,硬是绞尽脑汁,坐在一旁诚诚恳恳说着自己最近的“罪状”,就连出门先跨左脚而不是右脚这种事都拿出来反思。
惹得宝敏一时分了神——“她也没这麽凶吧?至于怕成这样吗?”
“行了行了,别数了。”
宝敏将手上的本册递过去给胤佑,“你看看,这本东西可还有要改的地方,或者是爷有什麽想要增添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