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渝疑信参半,闭上眼,待得睁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地契。辛湄微微歪头,手指按着地契送到他面前,莞尔:“完璧归赵。”
地契上的房産正是这座曾经被充公的霞蔚园。
谢不渝眼神一动,胸腔沸热,辛湄道:“六郎若是感动,可以好好回报我,不必潸然泪下,哭哭啼啼的。”
谢不渝涌到眼边的热意被她浇灭,乜她一眼,再瞥着那份地契,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怎麽,不想报答我?”辛湄佯装生气。
谢不渝知晓她的心意,她费尽心力拿回这座庄园,是想把原属于谢家的一切交给他,或许,她主动要淮州这块封邑,也是为这个目的……他的心终究不是铁石,当然很动容,只是,拿回原属于谢家的一切,他有他的方式。
谢不渝按着那份地契,推回去:“我人都是你的了,不多这座园子。”
辛湄微怔,一时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谢不渝看出她的顾虑,也怕她多想,便逗她:“要不,就当我转送你的,你报答我?”
辛湄:“要不要脸哦。”
谢不渝失笑。
辛湄看他展颜,这才放心,想来他是有些脸皮薄,不好意思收下她送的房産,收回地契,道:“你以後若是後悔,可就得求我咯。”
“哦。”谢不渝点头。
辛湄哼一声,把地契揣回袖内。
“还有事?”谢不渝看她半天不走,微微耸眉。
她大晚上跑来找他,又是穿成这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总不可能是为请他吃一盘酥山丶送一份地契。再者,今日在来的马车上,她也咬着他手指,表达过暗示了。
辛湄秋波流转,有意不看他,指尖点在脸颊上,更娇憨动人。她当然知道自己那点私心躲不过他的眼睛,但又不想表现得太直露,便先绕个弯子:“明日陪我进城一趟,查一查食邑官的账目,如何?”
“淮州的账目有问题?”
“也不算。不过,既然来了,查一下总是更妥当些。”
谢不渝颔首应下,旁的不再多言。辛湄看他靠在椅背上,浑然一副等她走的架势,微恼:“你就没有什麽话要对我说?”
“说什麽?”谢不渝擡眉。
辛湄心想装蒜,她今夜为何而来,他清楚得很,偏要装作无知,真是狡猾。她哼道:“那你也没有什麽事情想对我做?”
“做什麽?”
辛湄生气了,拂袖离开,走出两三步後,谢不渝才道:“不买床了?”
辛湄收住脚步,唇角翘起来,故作气闷:“买什麽床?”
“够你我折腾的床。”谢不渝大言不惭。
辛湄腹诽真是臭不要脸,骄矜劲上来:“谁要跟你折腾了。”
说完,接着往前走,手碰刚到门扇,谢不渝已走过来,握住她手臂,低头吻下来。
辛湄嘴唇被他覆住,整个人被他单手托抱起来,放在桌案上。他的吻强势有力,碾得她唇瓣发麻,气息也像是要被他夺去。
交脖厮缠,舌吻片刻,辛湄媚眼如丝,搂着他娇喘。谢不渝鼻尖蹭过她鼻尖,亮眼凝着她,喑哑的声音在咫尺间拉扯:“折腾吗?”
辛湄的心一颤,人都酥了。谢不渝笑笑,拉下她的手,放在腰带上,领着她解开,接着娴熟地放进去,吻回她的唇。
书房内没有床榻,两人就这一方桌案,来回折腾。事毕,夜阑更深,入秋的庄园内万籁俱寂。
凉风似水,柔纱浮动,满室萦绕着幽香。辛湄伏在桌上,背朝谢不渝,满背淋漓的痕迹。谢不渝随手拿起散落在桌案上的衣物,竟又是一条帔帛,他兀自好笑,替辛湄揩走背上的污痕,顺势再给自己擦了下。辛湄回头,正看见他那家夥被他按下去一擦後,弹起来,羞得满颊绯红。
单单一次,自是不够的,谢不渝没沐浴,准备先洗一洗後,再找辛湄,便道:“回房等我?”略顿一顿,多问了一句,“或者一起?”
辛湄捂着胸坐起来,一脚踢在他小腹上,谢不渝笑,抓住她纤细莹白的脚踝,与她对视一瞬,到底是先忍住了,替她穿上衣服。
果儿在西厢房外间守夜,看见辛湄被谢不渝抱着走回来,心知肚明,颔首行礼後,为两人关上房门,吩咐底下人准备热水。
谢不渝走出厢房,待得回来,已是二更。辛湄躺在黑漆嵌螺钿花蝶纹架子床内侧,身体微蜷,背朝床外,似是睡了。
谢不渝走上床,搂人入怀,看见那双卷翘浓密的睫毛扑闪了下,气笑:“装什麽?”
辛湄依偎在他怀中,脸颊飞霞,嘟起嫣唇,眼含怨怼。
谢不渝有所意会:“又疼了?”
“你以前都说过,会很温柔的。”辛湄对他五年前许下的承诺念念不忘。
“我没使力。”谢不渝无辜。
辛湄更气闷,这人嘴上说一套,身体做一套,得趣时忘乎所以,根本不顾她。
谢不渝看出来了,甭管他说什麽,她自是不信的,尽管他真没撒谎。
“行,你来。”
他伸手在她肩膀一拍,乖乖躺平,胳膊枕在脑後,用眼神示意她上来。
辛湄蠢蠢欲动,到底按捺不住,睫毛扇起来,眸波盈盈:“那……你要听话哦。”
谢不渝咧唇:“悉听尊便。”
“若不听呢?”
“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