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不会给他倾吐的机会。
这件事她只能自私,虽然她谋得了真情,但无法让别人同样得到。
他从来懂得她的逃避。
之後过去的旧事被一件件翻出来,像一部陈年的电影,被反复回放。
聚会结束时,其馀几个人摇摇晃晃走出包厢。
叶明州喝多了,那瓶威士忌几乎是他一个人喝下去的,他靠在沙发上,脸颊微红,眼神却始终清明,他看着黎烟,突然开口:“阿烟,你……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是啊,我很喜欢。”
“有什麽好喜欢的?”
黎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但她仍然选择详细而残忍的将一切细节说给他听——
“你是不是想问我孟斯奕这个人有什麽可喜欢的?抛却外表不谈,他是一个无比温柔丶懂得爱人的人;他明白我所有的烦恼丶犹豫,我遇到问题时,他不仅能够安慰,还能给我几套可行的解决办法;他包容我的脾气,即便我说我是不婚主义,他也不会指责我,而是为了我去与家人争取;他可以给我很多很多烂俗的金钱,也能在我强忍眼泪时告诉我可以哭出来;他为我在伽州的暴雪天开过一整夜的车,在我站立不住时扶住过我的肩膀;其实我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像小狗一样忠诚的恋人,而是……而是什麽呢?我也不知道,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具象我理想的爱情,如果非得用一个词来形容,那我会用——孟斯奕。”
只是他,只有他。
叶明州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像是对这个回答释然了,又像是对某些事情感到无能为力。他的手里还攥着酒杯,手指收紧,又松开,最後无力地垂下。
黎烟站起来,拿起包,回头看了他一眼。包厢的灯光很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颓然的身影融进了深夜的孤影里。
散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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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烟独自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夜色已深,街道上寂静无声。她的脚步轻快,脑海里还在回想着今晚的聚会,酒精的微醺让她的思绪有些飘忽,她喝的并不多,然而一股不安的感觉悄然袭来。
她猛地回头,却什麽也没看到,她加快了脚步,但不知为什麽,心跳也随之加快。
她感觉身後有人的存在,脚步声低沉却步伐匀称,像是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黎烟没有贸然回头,她知道,这种感觉绝不是空穴来风,她的手微微摸向包里的手机。
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可是无论她如何走,那人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後,保持着那股令人不安的距离。
黎烟转过一个拐角,快速钻进了人行道旁的一个昏黄路灯下,想看看是否能甩掉跟踪者。但那个影子依旧没有消失,反而停在了她不远的地方。
她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身直视那人。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不远处,微微低着头,整个面庞被黑色口罩和帽子遮掩得严严实实。
然而黎烟注意到那双眼睛——深邃而阴冷,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的心跳顿时加速。
那双眼睛,她见过。
“你想做什麽?”黎烟试图保持冷静。
并没有得到回答,那个人眼睛依旧盯着她,似乎在等待什麽,黎烟心中一阵恐慌,意识到自己可能遇上了麻烦。
她准备转身逃跑,可还没来得及迈步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背後将她扑倒,双手被迅速制服,对方的手中握着一个注射器,针扎进黎烟的肉里。
“放开我!”黎烟怒吼着,但她的声音却被那人迅速压制,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她拼命挣扎,但由于药物的原因,她不仅没有力气,还感到头脑发昏。
对方几乎将她压制住,黎烟的心跳如雷,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痛苦和恐惧让她的身体陷入一阵无力的麻木。
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整个人被拉进了一辆黑色的车里,门狠狠地关上,车内的空气沉闷,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她想呼救,但被绑住的手和口罩让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就快要失去意识。
车子发动,黎烟从窗外只能看到越来越远的街景,她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她记得这个人的名字。
孙浩。
那个曾被她用铅笔扎伤男人“武器”的英文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