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氤氲着雾气,她躺在浴缸里闭眼凝神,额间发呈波浪状贴在脑门上。沐浴露是木质香调的,孟斯奕身上的气味大抵来源于此。
浴缸旁有一扇玻璃隔断,玻璃是水波纹样式,叫两边的人只得隐隐约约看见彼此。
浴室的门被推开时黎烟是知道的,然而她只是不动声色,等着进来的人先说话。
他靠在隔断的边框上,任由雾气与香气冲昏头脑,黎烟没有等到他开口说话,等到的是一道出现在眼前的唐突身影,不容置喙的用力持住她的後颈。那个吻侵略而不温柔,毫无风度可言,比缺氧的浴室更让她窒息。
他似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惩处她,也惩处自己,直至他也湿衣,这个吻依旧没有停下的趋势。
黎烟在孟斯奕的身上看见“掠夺”两个字,而他的手比嘴唇更不老实,渐渐的,她感觉自己像是悬溺在深海的浮萍,那只手让她陷落丶陷落丶再陷落,起初她试图挣脱,後来她没出息的沉浸于此。
他口衔花蕊,第一次展现十足的恶趣味,黎烟的十指插进他发间,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孟斯奕,你混蛋!”
孟斯奕仍旧不管不顾,水下动作变着法的轮番上阵。
“你到底要怎样?”黎烟试图求饶。
“说你爱我。”
“我爱你。”
“叫我的名字。”
“孟……斯奕。”
“说你愿意嫁给我。”
“……”
他故意叫她吃痛,“说。”
“你不能逼良为娼。”
“是吗?”男人挑眉,轻咬她的耳垂,“那你现在是良是娼?小烟。”
“卑鄙。”
“卑鄙的人却在你伤了他的心後让你这麽舒服。”
“你能不能别这麽说话?”
“我说什麽了?难道你不舒服吗?”
“我只想好好洗个澡。”
“洗哪里?我帮你。”
黎烟尖叫出声:“你别乱碰!”
他的食指修长,却尽是水渍。
浴室中除了木质香调之外,还充斥着一股腥咸的气味,像是七八月份的海水。他攻城略地的把式娴熟又强硬,她除了缴械投降没别的选择。
只是心中不免觉得,他的体力过分好了。
黎烟再次忘记自己是怎麽从浴室回到房间的,只知道第二日醒来时浑身酸痛丶衣不蔽体。
看看时钟,黎烟暗骂一声,她睡过头了。
家中早已空无一人,餐桌上照旧留好了早餐,她却没有享用的兴致,行色匆匆就出了门。罗非与的电话轰炸她一个都没接到,难以想象等会要被这个人怎麽念叨。
刚上电梯,罗非与又拨了个电话过来,黎烟立刻接起——
“大小姐,你玩什麽人间蒸发呢?今天来的都是有点咖位的明星,你要面试总得守点时吧?”
“实在抱歉,没听见闹钟,你帮我再顶十五分钟,不,十分钟,十分钟我一定到。”
“你快点吧,我就要顶不住了。”
“必须顶住。”黎烟挂断。
一路上她车开到飞起,拉力赛都没她这麽开的,好在中途还算幸运,至多只是闯过几个黄灯,十分钟後她顺利抵达公司楼下。
黎烟将车钥匙扔给保安就往里跑,丝毫没意识到别人诡异的眼神。
会议室门口,罗非与见黎烟到了心中石头落地,可是定睛一眼……他在她一头往会议室里扎的时候一把拉住她。
黎烟皱着眉:“大哥,你干嘛?”
罗非与啼笑皆非,指指她的脖子:“大姐,你干嘛?出门没照镜子啊?”
黎烟一脸不解翻出包里的化妆镜,一瞧,顿时满脸通红。
出门前她确实没照镜子,不然不会不知道脖子上遍布昨夜暧昧的痕迹,像锈迹斑驳的苹果一样,落在厚厚的雪堆里。
而她,却连一条可以遮蔽的丝巾都没有。
罗非与表情贱贱的:“呦呵,黎小姐昨夜在哪春宵一梦呢?难怪今天会迟到。”
黎烟一把抽过他领子上装饰用的薄围巾,系在自己的脖子上。
恶狠狠回一句:“少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