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刻意的躲避似乎无济于事,她像一盏瞬时熄灭的烛,风轻轻起便又在心中重新燃起。
房子里的灯一个个亮起来,窗格中隐隐约约透出人影。
她小心翼翼带回的蛋糕是给谁,不言而喻。
不知从何时起,他被排除在她的界线之外,她的世界有了新的重要的东西,并且那东西似乎坚若磐石丶不可撼动。
今晚聚餐,在黎烟未到孟宅之前,孟思娴再次与他谈到这件事。
她问:“你当真要当清心寡欲的和尚?小烟年轻貌美,你不出击早晚让别人有机可乘。”
“你不懂。”
“我不懂?孟斯奕先生,你不就是觉得良心有愧,当初对不起黎嫣嫣,现在又对她的外甥女动了心吗?可是人生在世难免对不住几个人,你脚上镣铐这麽重做什麽?别说她青春宝贵这种话,青春不挥霍也是会过去的。”
青春不挥霍也是会过去的。这句话真是令人心动。
他几乎要被说服。
若以上位者的姿态,他此刻应该急流勇进,握紧时机,猎取猎物。
可他不想做这段关系的上位者,也不愿黎烟当猎物。
角色不对,时机也不对。
“哪有你说的那麽容易?”
孟思娴问身边的方锡宁:“你们男人爱一个女人怎麽这麽婆婆妈妈?‘
方锡宁:“我们对待露水情缘才不会踌躇不决,只有对待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才会这麽谨慎犹豫。”
孟思娴:“哦,原来我们阿奕想与小烟共度一生?”
方锡宁笑而不语。
孟斯奕没理她的阴阳怪气,夫妻俩一丘之貉。
之後黎烟推门而入,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从那一秒开始的一整个晚上他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她。
上次见面光线昏暗,只注意到她长高了些,没能更仔细地看看她。
如今一看,发现黎烟不再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而是比两年前要胖一些,虽然还是瘦,但有了些肉感。
她穿一身无袖牛仔裙,露出的一小截手臂肤若凝脂,眼神却更加坚毅。
黎烟成长的很好,无论是外貌还是待人接物,都挑不出毛病。
只是一整个晚上,她客气有馀,生疏也有馀。
这都是他一手酿成。
孟斯奕知自己没资格对此不满,却还是难免在黎烟小心翼翼对待那块蛋糕时感到五味杂陈。
她的青春若是与另一个人挥霍而度……他光是想一想都觉心中沟壑难填。
她说,那个男孩是一切的前提条件。
明月如圭璋,一群人只顾着赏月,桌上的月饼没人动。
孟斯奕望向他的月亮。
却不知从今天起,她真的成了他指缝间流失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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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似乎没那麽昏沉了,他让小陈开车。
却在下一秒,接到了黎烟的电话。
这几年她从未主动联系过他,发短信除了逢年过节模版式的祝福再没别的内容,如今突然打过来,孟斯奕预感有事发生。
“停车。”
他听见电话对面的人焦急丶带哭腔——
“孟叔叔,拜托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