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刷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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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希河说,她把伞柄放到男人手里,“伞给你,我就几步路,回去就洗漱了。”
“不用,师傅就在这下吧。”外侧的江川开了门,撑伞,弯腰在车门前等。
希河起身,刚刚在伞下,没被雨水沾湿丁点。她有些疑惑,“你在这下吗?小区在对面哎,还有一截……”
“就在这下。”江川打断她,关上了车门。
“我先送你回去。”江川说着站直了身,把伞举高了些。
“那谢谢啦……”希河想不到还能够讲什麽话。
下车的地方离出租屋确实就只有一条过道,不过百米。两个人共撑着一把伞走过去,好像是为了打破些沉闷,希河喃喃道:“这雨也不停歇。”
江川:“嗯。”
自此再没说过一句话。
“我到了,你把伞拿去嘛。”希河站在出租房楼下的门禁处对江川说。
“好,那下次来还你。”
希河点头,随後就摆手对江川告别:“再见。”
她转了身,用磁卡开了门禁。“我进去了。”她开了门,正要松开门禁的门,却被江川喊住了。
“嗯?还有什麽事吗?”希河问他。
希河回身,她看见一双深沉的眼睛,不同于任何时候看到的男人。没有了克制丶隐忍。洪流里裹挟着难受,还有一些让她瞬间心痛的挣扎。
希河不明白那种心痛的感受是怎麽回事,但就是移不开眼。
她第一次见到男人,是在男人的花店。江川陷在各种美中,但仍然亮眼。他站在其中,就如同一棵树,守护着他的花园。
温润如玉,卷发赋予的那一丝乖张盖住了希河的眼。希河以为江川本就是那样的,直到现在被他凝视着。
隐忍之外是什麽呢?希河读出了占有。
他高大,锋利,但又藏满了孤独遗留下的破碎感。男人变成了希河不太认识的人,但希河知道,这仍然是他。
“没有。”江川说,“我只是想要和你说一句晚安。”
不,他还是这样的人。
很多话想要讲,就算克制荡然无存,理智仍然支撑为弦。江川依旧是希河认识的,那个无限温柔的人。
“晚安,希河。”
“晚安江川。”
希河洗完澡出来,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扫了扫,江川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动态。
只写了一句话:
——在我眼里,你已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