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章沉手一抖,毛肚也石沉大锅,尴尬像锅里的汤底一样沸腾。
他干笑道:“易总说笑了。”
易临星道:“都说直呼名字了,你没放开,罚酒。”
眼看章沉作势就要斟酒饮尽,易临星又赶忙拦住,惊道:“哎呀我开玩笑的!你现在怎麽一点骨气都没有了?!”
章沉愣了下,随即尴尬化作苦笑。
赵珞琪适时挑起话题:“对了,我听说以前易星和天莱是死对头,那你们三个以前是不是关系不好?”
易临星道:“还行?我这个人心胸比较宽广,不跟谁结仇。”
王屿专注于给郁央夹菜,淡淡道:“易星行事还算磊落,我们的竞争比较公平,没什麽矛盾。”
一听这话,易临星不淡定了,夸张道:“他当然觉得公平,因为每次同一个项目招标,都是天莱中标!”
“易星与其说是磊落,不如说是自信。”章沉冷不丁开口,推了推眼镜,“天莱每次投票,就算王屿胜券在握,我都会去尽可能地打点关系,应酬请吃饭,但易总应该很少做这种事吧?有个项目就是这麽从易星抢来的。”
易临星惊道:“真的假的?什麽时候的事?”
章沉挂上了标志性的假笑:“呵呵,易总财大气粗,当然不在乎那一两个小项目,当然不记得。”
易临星一噎,看向王屿:“原来他是这种性格吗?”
王屿点头。
章沉自暴自弃道:“抱歉,我这个人就是这麽阴暗丶世俗丶小心眼丶背信弃义,我先提前打好招呼,要是你们觉得我不适合入夥,早点说,我自己会走的。”
易临星忙道:“走什麽走?我这正缺人呢,上了我们这条贼船的可都不许擅自下船!是吧,王屿?”
王屿以茶代酒,碰了碰章沉的杯子,缓缓道:“你的缺点我早就知道,就如你的优点一样,欢迎加入。”
章沉眼底的夜色褪去,迎来黎明,他神色一动,终是把那杯方才斟满的酒喝了,道:“这些年,我应付过的酒局数不胜数,但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喝酒能是发自真心感到快乐的!”
易临星说:“能不快乐吗?这可是我爸的私藏,被我偷出来的。”
衆人皆笑。
话题又到问起章沉和王屿是怎麽认识的,章沉说:“高中时我是跟着我爸妈的工作调动,到了西雅图插班,认识了王屿,我们是高中同学。”
顿了顿,应是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个晚上的肉麻话,他省略了两人熟悉起来的契机,直接跳到了大学时期:“大学我们不是同一间,但离得不是很远,我一直想亲手做点什麽,和王屿线上聊天後得知他在做门户网站,那会儿这东西很热,我就问他能不能带我一起做,他答应了。”
赵珞琪恍然:“原来你们大学时就开始创业了,这是天莱的前身吗?”
“跟天莱半毛钱关系没有,创建的天莱其实……”章沉的话语戛然而止,不说下去了,转而吃菜。
赵珞琪:“?”
“天莱主要是章沉的想法。”过了几秒,王屿接话道,“他有回国的计划,我就加入了。”
其他人顿时明白过来,章沉之所以不继续说下去,大概是没有底气,怕被误以为是自卖自夸,抢王屿风头。
果然,章沉赶紧补了一句:“但当时的想法很模糊,具体方向还是王屿敲定的。”
易临星拍了拍他的肩:“厉害呀,章沉,原来你才是天莱的原始创建人!”
闻言,章沉有些惶恐,但奈何易临星的吹捧实在真挚且热情,最後也只有微笑称是。
赵珞琪像个串场的主持人,又把话题抛给一直安静吃饭的郁央:“那安安呢?还没听你说过,你是怎麽认识王屿的呢?”
郁央道:“大二参加辩论赛认识的。”
“一眼就相中了?”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这个人有点能耐,好像是个不错的投资对象。”郁央笑着眨了眨眼睛,“後来我投资了他和章沉的门户网站,也顺势认识了章沉,他偶尔会过来这边找王屿。”
或许是因为受到了鼓舞,又或许是因为那杯黄汤下肚,章沉已然融入,说话大胆起来:“当时王屿人送一外号,打工皇帝,只要是周末和节假日,绝对有兼职,所以只有我去芝加哥找他的份儿……後来看到他居然都会抽时间去谈恋爱旅游了,真是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