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序听了好长一会儿,艾迪的讲述清晰有条理,难怪能打开他留在咖啡店里的手机。
半个小时後,审问的人散了,几个即是保护又是看守的雇佣兵留下来,他们移走茶几上碍事的咖啡和记录本,放上啤酒香烟,和艾迪闲聊今天多倒霉。
然後又一致认为,艾迪才是运气最差的那个。
季序趁着他们闲聊松懈的瞬间溜进去。
他呼吸近无,步伐轻柔,比捕猎中的猫科动物都要谨慎。没有人发现,偶尔有雇佣兵的视线扫了过来,季序也能在他们看见之前拗转动作,最後成功拿到咖啡杯,安全无恙地退了出来。
他找到个没人的办公室用胶带把上面的指纹粘下来——雇佣兵都带着手套,免得被枪後作用力震伤虎口,只有艾迪一个人即露出手指又拿过杯子。
这提醒了季序,以後千万别暴露出身体的任何部位。
尤其在那部位同时还是你设置的密码的前提下。
他提着胶带一路来到乔伊斯的办公室,故地重游,感觉是如此的美好,季序用指纹开了锁,对着里面震惊的乔伊斯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然後一枪托给他砸晕过去。
乔伊斯幽幽转醒的时候,季序早不在了,他立刻扑到电脑前,噼里啪啦检查门是怎麽开的,看见登陆的人员信息,又立刻去看时间——才过去四分钟,还来得及!
他立刻给埃尔打电话:“之前百盗登过我的後台给艾迪一个最高级别的临时权限,他刚才用权限进门,现在已经看见安保队长的位置了!”
这个权限在一开始是季序糊弄搜查的借口,他开门用的是乔伊斯的基因,现在二度折返,突然提着艾迪的临时权限杀到了乔伊斯面前。
“先别急。”埃尔心说急也没用,“再看看还有什麽被动过手脚的地方……算了丶我直接把你权限冻结了吧,後天再恢复。”
乔伊斯巴不得赶紧远离这片纷争之地,他说了句“可以”,心不在焉地翻找电脑里留下的痕迹。
其实最开始网络安全人员已经检查过了。
耗时十分钟不到,这台电脑怎麽去怎麽回来,还附赠两句话——百盗什麽也没干。他把软件全点开一遍最後在邮箱里给员工发送了鼓励词。
当时乔伊斯问了句:“什麽意思?”
技术人员:“字面意思,请安心,第一句是指,百盗没有修改代码丶没有窃取信息,就跟您家里来了亲戚的小孩非要玩蜘蛛纸牌一样,干净地连个木马病毒都没有。”
结果现在他被人打晕第二次。
这真不怪技术人员,这条权限发布手段正当丶信号来源正规,他们是查病毒的,又不是窥探上司的隐私。但乔伊斯不知道,他决定自己一样样排查。
电话里的埃尔在翻监控,语气微妙:“怎麽这麽久了,百盗还没搞出动静。”
乔伊斯“啊?”了下,原来这叫久吗——转头想到从百盗发邮件到现在安西亚人仰马翻也才过了十几个小时,他登时痛苦面具。
糟了,现在不止四分钟了,对于百盗这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估计事故已到了开始阶段了。
埃尔说:“你有没有感觉监控有点怪。”
乔伊斯也转头检查起摄像头,越看越觉得视频有点怪怪的。
他的视线无意中瞥到了刚被员工换成新的留声机,福至心灵,突然明悟:“该死的!是雷声丶视频里还在打雷,但现在暴雨已经停了!”
“那群白痴,”乔伊斯咬牙切齿,“百盗没留下任何木马病毒,他只不过把监控调成了回放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