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赵无忧
趁着店小二在专心致志地抓药,陆灵犀将这间铺子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若说紫禁城内的建筑风格是那种雍容华贵且庄重肃穆的话,那麽眼前这座药铺的装修,则全然是另一番光景。
首先看到的便是那一排排整齐摆放的木质药柜,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药材的名称和功效。
柜子表面虽已略显斑驳,但却透露出岁月沉淀後的古朴韵味。
而在药柜之间,还悬挂着一串串已经晾干的草药,微风拂过,它们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宛如一首轻柔的乐曲。
店内的墙壁并非如寻常店铺那般洁白无瑕,而是被一层淡淡的土黄色所覆盖,看上去犹如古老的宣纸一般。
凑近一瞧,才发现原来这竟是由无数细碎的药渣混合而成,使得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醇厚的草药香气,像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种种故事。
铺子中处处弥漫着浓郁的药草味道,每一寸空气都被这独特的气味所浸染。
小二做事情极为老道熟练,怕他们无聊,给他们介绍道:“客官啊,我们这铺子虽比不上皇宫贵族那些太医,但是要说药铺,这京城中咱们可是数一数二的,偶尔也会接待不少名贵人士。”
陆灵犀默默地听着小夥计的自卖自夸,忽然,门外一阵喧闹。
“看,那是赵府上的马车!”
“是不是那个赵小千金啊?”
“那你还不快点让开,否则一个不小心……”说话的人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也许是怕被车中的人听到,惹来不必要的祸端。
不过这担心好像有点多馀了,这马车的人还没下来,後面跟着的成串的侍从就已经行动起来。
“让开!让开!别挡住我们家小姐的路。”侍卫凶狠的拨开店内买药的人群,趾高气扬的站在队伍的首端。
不出意外的,陆灵犀和云笙也被驱赶到了一边。
“竟会有如此嚣张之人。”陆灵犀小声说道。
旁边的人听到陆灵犀如此说道,摇了摇头,一看就是小年轻:“你可知这马车中的人是谁?这可是赵无忧,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赵大学士最小最得宠爱的千金,地位连公主都过之不及,要是有这样的地位,你嚣不嚣张?”
云笙没有作声,少节外生枝,安全把陆灵犀带回去,比什麽都重要。
此时,马车中的人终于露出了真容,马车下,一位小丫鬟匍匐在地上,当起人肉台阶,一名丫鬟打着伞,在旁边等候着。
马车前的帘子被缓缓掀开,一只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的玉手轻轻探出。只见这只玉手不紧不慢地伸向前方,最终优雅地搭在了早已恭候多时的丫鬟的手臂之上。
紧接着,一双小巧玲珑的绣鞋从马车内踏出,精准无误地踩在了那位小丫鬟的肩膀上。借助这一支撑点,车中的女子稳稳当当地落至地面。
赵无忧戴着面纱,衆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却依稀可以分辨出她美目中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之色。
刹那间,整个药铺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到这位刚刚下车的女子身上。
从那双若隐若现的美目以及婀娜多姿的身姿便能推测出,这定是位倾国倾城的佳人。
只是,这位赵小千金向来以嚣张跋扈着称,虽然容貌绝美,却令不少人对她望而生畏。
赵无忧微微扬起下巴,仿若高高在上的公主,全然无视周围那些或惊艳丶或畏惧的目光,迈着轻盈的步伐径直朝着药铺走去。
若不是因为姐姐的病情突然恶化,急需这一味名贵的药材,而家中又恰巧缺少此药,她堂堂赵家大小姐怎会不顾身份,亲自跑到这人来人往的药铺,犹如猴子一般供他人观赏。
不过,衆星捧月的感觉也不错,不过话说回来,这种被衆人瞩目的感觉倒也不赖。
店铺的小二早已一溜烟的跑到赵无忧的面前:“赵小姐,您的到来让我们小店真是蓬荜生辉,这次要什麽药材呢?”
赵无忧扬了扬手,身边的丫鬟递了一张纸小二,小二接过後,满脸笑容的去为她抓药去了。
无人在意陆灵犀二人,她的药方早已被扔到了一旁,陆灵犀看的目瞪口呆,她生平最讨厌别人插队。
陆灵犀平静而又愤怒的对着赵无忧说道:“这位小姐,是我先来的,你要去後面排队。”
赵无忧愣了一愣,似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让她去排队,从小到大,她哪次不是优先。
打量过陆灵犀的穿搭,普通至极,不过是个小喽啰,赵无忧挑眉道:“居然敢教本小姐做事,我看你真是活腻了。”然後示意後面的侍卫。
後面的侍卫如鬼魅一般围了上来,就要抓走陆灵犀,至于被抓走是是什麽後果,就无人得知了。
陆灵犀见此场景,连连後退两步,她可不是站在那里任人抓的傻子,眼见赵无忧的人已到跟前。
事已至此,断没有站在这里让人打的道理,云笙拔出腰间佩剑,将陆灵犀护在身後。
赵无忧却突然发话:“慢着!”
侍卫们听到此话,停下手中的动作。
赵无忧此时没有说话,盯着眼前的男人,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只见云笙身姿挺拔,一袭黑衣如墨,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冷峻之气。双眸深邃似幽潭,鼻梁挺直,嘴唇不点而朱。
赵无忧瞧得一时竟失了神,心中暗叹世间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不过,这样优秀的男子,怎会和这样的女子在一起。
陆灵犀穿着小宫女的衣服,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虽说长的还可以,还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
赵无忧用帕子捂住鼻子,险恶的瞥了一眼陆灵犀。
陆灵犀被看的心里直犯嘀咕,这位大小姐的行为怎麽有点不正常。
随即,赵无忧望向云笙,眼中似有万千柔情,接着用甜的可以溺死人的声音说道:“这位小哥,可否来当我的侍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