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偏巧不巧,见到弦音後,南竹突振作了起来。眼睛看得见了,受的伤也不碍事了。她开始左奔右走,每日神神秘秘,不知去做些什麽,也不肯告诉云子晋她的行踪。
一连几日,南竹除了去见弦音,便是拉着蓝铃不知去向。云子晋很想一探究竟,但每每看到南竹那少见的笑容,他便又默默退到一旁,忍受着心中的妒火。偶尔,他也会瞧见同他一样无法靠近的阙罗。每当此刻,两人都会尴尬的相视一笑。
整整五日过後,云子晋感觉到南竹的心不在他身上了。
云子晋稳定了许久的病症突就复发了。他跌跌撞撞闯入南竹的视线,将人扑下,紧紧揽在怀中。他痛苦地呜咽,直到控制不住自己,再度歇斯底里。
“阿旸?”南竹拍拍云子晋的背,“你怎麽了?”
“夫人,我很难受。我感觉。。。。。。我感觉不能呼吸。”云子晋蹭蹭南竹的脸颊,大口大口吸气,“为什麽要丢下我?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弦音吗?为什麽要日日去见他?为什麽,为什麽不肯告诉我你与他之间做了什麽事?你不在意我了吗,夫人?”
一句句疑问好似枪林弹雨,打的南竹不知所措。
末了,云子晋还补上这样一句:“你不是说过会对我负责吗,夫人。难道。。。。。。这般快就厌弃我了吗?”
南竹先是惊呼,随後连推带拉的扶起云子晋。她手足无措,只得先擦去他眼泪隐隐露出的泪珠,扶着人抓紧坐下。
“发生什麽事了吗,阿旸?”南竹蹲在云子晋身前轻轻握住他的手,拇指轻搓他的掌心,“我。。。。。。额,我做了什麽吗?我只是有事情要请弦音帮忙,这个我同你说过的。”
云子晋捧住南竹的脸,心跳动的快的发痛。他很想狠狠咬住那双唇,咬到血流而出,疼痛不已。但他只是抖着手轻轻摩挲了下,便放开了南竹。
他点头,道:“夫人这几日都没有理我,也不肯告诉我究竟在做些什麽。我很难过,难过到病都要复发了。”
说着,云子晋捂住胸口,眉毛隐隐蹙起。
南竹忙在脑中细细回想了一遍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她稍稍一顿,突然就明白了。但与系统约定在先,她实在是不能和盘托出。
“对不起,阿旸。许多事情,我实在是不能跟你说。”南竹直起腰,双手捧住云子晋的脸。她深吸一口气,想了下弦音教的那些“理论”。
而後,她轻轻地丶极其温柔地吻上云子晋的唇。
虽然只是一个极为简单的亲吻,但也足矣让南竹面红耳赤。她咬咬嘴唇,不敢看云子晋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云子晋则是不可置信,就连眼瞳都微微颤抖着。
一时间,屋内静悄悄的,两人都没再言语。天色一点点暗下,厚厚的云层带走了唯一的光,屋内并未燃烛,几分昏暗,看不太清彼此的表情。
能感受到的,是两人紊乱的呼吸声丶隐约漫在空气中的蓝风铃香,以及正随风微微摆动的,南天竹的沙沙声。
南竹扣住云子晋的手,将掌心温暖传递给他:“阿旸,对不起,这些天忽略了你。马上就好了,若无意外,这件事情今天就结束了,然後我们就可以离开这——”
“南竹!南竹!!快出来,见言逃了!!”
南竹脑中嗡的一声,随後便听见几声震天的爆炸。她被馀震掀翻在地,来不及多思,急匆匆地爬起,向外冲去,云子晋紧随其後。
才刚下到一楼,滚滚热浪便扑面而来。火舌攀上木梁,烧的噼啪作响。珠翠珍宝落地碎裂,落入火中一阵闪烁刺眼。阙罗被火圈困在外面,四个人死死将他拉住,劝说着他,不允他上前。
火场中央,伤痕累累的见言一手扛着蓝铃,一手提着剑。火吹动他凌乱的发,在那寒光森森的眼中越烧越旺。
南竹怔在原地,一时火上心头,
阙罗不停挣扎,死盯着昏厥的蓝铃。见南竹赶来,他大喊:“南竹!星星,去救星星!”
‘他两人再不成,便要横生事端了。’
这就是系统说的。。。。。。事端吗。
南竹扯过一截幕布,浸了水便直冲向见言。浓烟顺势钻入肺腑,熏的她生疼。碎木即将断裂之时,云子晋从旁冲出,一把扯过南竹。
他抹掉南竹脸上的灰,关切道:“夫人,可有伤到吗?”
见言将这幅亲近的场景收入眼中,心中烦躁不已。
他被烟熏的双目通红,模样却依旧冷冰冰的。他压了压眉头,丢下手中剑,冷冷道:“小竹,跟我回去。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放了蓝铃。”
云子晋牵着南竹的手猛收了下力,他缓缓擡头,火从眼前掠过,一阵滚烫。
“兄长逃便逃,扯上我家夫人算什麽?她不会跟你走的。”
“是吗?”
见言挑眉,对云子晋的话不屑嗤鼻。他像丢一袋面粉似的将蓝铃扔下,蹲下身,又朝南竹招招手:“兰水镇,姓贾的商人。你想知道与他有关的事情,就跟我走。”
兰水镇。。。。。。姓贾的商人?
南竹开始止不住的重咳。或许是因为原主的恐惧,或许是因为火势过大。
火越烧越旺,侍从带走了阙罗和蓝铃,又带了几十号救火的人。一桶水接着一桶水,眼瞧着就要将火势灭尽。
“走,还是不走?”见言下达了最後通牒。
南竹轻轻推开云子晋的手,道:“我跟你走。”
云子晋欲言又止,挽留的手最终还是无力垂在身旁。长发在他眼前交织纠缠,他握紧了拳头,感觉火是烧在了他的心头。
他又被抛下了。南竹,又一次的选择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