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咬牙,气到眉毛都颤了两颤。她紧扣着木盒边缘,指尖泛白。
她绝对不会听命于皇帝,也绝对不要别人再替她决定去留。
帝王心似海底针,无人可揣摩清楚。皇帝私养暗卫行杀戮之事,此事绝不可为他人所知。云孑此番举动,无非是嫉妒云子晋,想要毁掉那看上去好似泡沫华丽的情景。所谓意气用事,不过如此。
云孑十分满意这反应,他向後靠了靠。高高在上,戏谑不已:“如何?可还喜欢朕送给你的礼物吗?”
南竹擡头,隐忍不发。
是为了什麽?为了强迫她加入天道?还是说,是在警告她?
南竹捧起木盒,躬下身去:“陛下,此物太过贵重,我实在是不敢收。”
“夫人!”云子晋摇头,额角不安地跳动两下。
[不行!你小心被拖出去砍头啊,他是皇帝,皇帝啊!]
“哦?是不敢收,还是不想收?”
“是不敢收。”
[还说!8要命啦!]
[姑奶奶,你拿着吧,其他的事可以再说啊]
眼瞧着云孑将要爆发,蓝铃推翻桌上的果盘。她引来所有目光,面带歉意:“抱歉,我太想瞧瞧盒中之物,不慎打翻了果盘。所以陛下赐了什麽,可否给我一瞧啊?”
阙罗皱皱眉,整理好桌上残局。他颇为不满,对云孑道:“陛下既赐东西,又何必遮遮掩掩。不想给人看,便不要拿出来。”
云孑笑了笑:“不是什麽稀罕之物,恐脏了天女的眼睛。回去吧,七王妃。朕赐你的,可是你求朕赐的。可要好好收着,多加保管。”
云子晋忙拉着南竹回到席位上。他暗暗松下一口气,将南竹的头发别到耳後。南竹则眉头紧皱,十分郁闷。
宴会有条不紊地继续,须臾又是歌舞畅快。
左右的人十分好奇南竹怀中之物,本想开口问询,却被她阴沉的脸色吓回。他们连连摇头,暗道七王妃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骇人。
云子晋礼貌拒绝了旁人一观御赐之物的请求,又凑近南竹几分。他打开花纹满布的木盒,那张面具宛如一张讥笑的脸,正安静地躺在盒中。
“夫人。。。。。”
“我不会加入的。”
即便是会有人来追杀她,她也绝不会加入皇帝的麾下。
仗着此处的人不懂外语,南竹用德语偷骂了几句皇帝。她瞧着桌上的金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的。”南竹抓过金莲,又满倒了一杯酒,三两口下肚。
酒麻痹了南竹的神经,她一杯杯的喝着酒,眼睛辣的通红。
喝着喝着,就连系统都有些怕了。一连弹了四五次提醒,却被南竹悉数忽略。
一大壶酒下肚後,南竹感觉眼前升起了一层雾。整个人飘飘然,像是置身梦中,又像是身处云端。
“夫人别生气。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帝在城主面前失了面子。”云子晋抓过南竹的手,用手帕轻轻擦去酒渍,“若夫人想走,我们便离席吧。皇帝只是为了撬开光朝城的口子,今天的重点不是我们。”
南竹感受着手上的柔软,听不清云子晋说了什麽。她突然掀开云子晋的手,伸手捏住他的脸。她左右一揉搓,好似在摸一团才膨胀起来的面。
或许是酒意驱使,南竹现在的胆子实在是大的很。她不停摩挲云子晋的脸,说的话含糊不清:“美。。。。。。漂亮,#@¥*%好看,#@吃。。。。。。”
云子晋覆上南竹的手,笑道:“原来你醉了,夫人。”
没醉,她没有喝酒。碍事,他为什麽叮叮当当的一直在晃。
南竹抽回手,用力摁住云子晋的肩。她定定地看了好一会,突趴上前去。
一时间竹香满怀,云子晋鼻间飘荡着酒的香气。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大手落在南竹腰间,将她稳稳搂住。
“夫人,要回府吗?”云子晋挪动身子,尽可能地挡住醉酒的南竹。远远看去,他就像是抱着一只窝在怀中的小猫。
可这只小猫此时却无心回答他的问题。
南竹抓住云子晋的小辫,摘掉铃铛把玩了片刻。她低下头,使劲拽了拽他几乎没有的上衣。
滚烫的手忽然拍上云子晋的脸,南竹手指好似在弹琴,在云子晋优越的皮囊上走了一遍。她拇指落在他唇边,开始不断擦拭他的口脂。她越擦越恼,最後狠狠一捏他的唇角。
云子晋闷哼一声,搂紧南竹。他笑的温柔,轻轻眨着双眼,像是在卖可怜,更像是只乖巧的小狐狸。
南竹顿住了。眼前的狐狸,正在魅惑她。
云子晋忍着体内冲动,深吸一口气。他将金莲与木盒都塞入南竹怀中,将人一把横抱起。
“嗯?”南竹只觉得天旋地转了一番,“地震了?”
耳边的胸腔微微一震,云子晋“嗯”了一声,哄道:“地震了,夫人,我们快跑。”
在衆人或惊讶或羡慕的神情中,云子晋带着南竹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