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痛苦了,蓝铃。我一想到,一想到当初害死你,就,很痛苦。”
如果她没有选择分头逃跑,没有让蓝铃掩护见言离开,蓝铃就不会遇敌,更不会丢了性命。
南竹不断深呼吸,眼睛红的像是兔子。
蓝铃不解的蹙眉,拉着人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当时你才十六岁,这种事又能怪你什麽?见言当时身负重伤,肯定要先行撤退。临走前我曾让他托话给你,‘这不是你的错,是‘纱冷’背叛导致如此。’难道。。。。。。见言没说?”
悬挂的风铃轻轻摆动,发出悦耳的脆响。坠着珠穗的纱帐被吹入浅池,带落了几朵蓝风铃。
南竹试着回想着事发当时的一切,但奈何时间已过了八年之久,许多细节她也很难回想。唯一能想起的,只有得知蓝铃身死的窒息痛苦感,还有见言那古怪的表情。
“哥哥。。。。。。好像从未说过。”
“我就知道。”
蓝铃一把扯下肩上小衫,丢弃在桌。她盘腿在软榻上一坐,拿起一旁的扇子不断扇风:“都多少年了,你还喊他哥哥?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见言这个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见血封喉人难言',他就是组织养的一条忠心耿耿的狗,绝不会有感情。”
南竹擡了擡眼,只默默听着,不敢在此时插嘴。近十年的相处下,她完全清楚在蓝铃怒头上说话是什麽後果。
啪。
圆扇被重重放置在桌,蓝铃一转方向,火气直攻心去:“我看你这样,也是遭人算计了吧。没事,死了就别想了。你以後跟在我身边,我会照顾你的。对了天竹,我看看你肩上的伤。上次见面还好端端的,怎麽就受伤了?”
说到这里,蓝铃像是突然想起来什麽。她拉住南竹,又生气又好奇:“还有,那云子晋不会是天生的白眼病吧,总不能是带个美瞳?天天挂着个假笑也不知道灿烂给谁看的,你是没瞧见,那家夥一身戾气,那模样马上就要来杀我了。”
此话不假,云子晋见到蓝铃时总是杀意浓浓的。当然,她绝不会允许他去伤害蓝铃。这一点,她绝对做得到。
“我知道他可能有些古怪,但我暂时不能离开他,蓝铃。”南竹拍拍蓝铃的手,“我有任务在身,只有治好他的病,我才能活下去。我来光朝城是为了治他的病,你知道影草吗?”
虽是八年之别,但蓝铃对南竹的信任未减分毫。她轻轻一笑,颇为自豪地歪歪头,道:“这有什麽难的。等明天我跟城主说一声,把影草拿给你就是了。一会让他上来我把把脉,我可是治病的好手。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可是天女。”
对了,天女。
“蓝铃,我有些情报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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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天女阁顶亲密畅聊,先是说了蓝铃这八年来的往往,後又转到南竹独身一人这数载的时光。两人聊着南竹一人承担小队的不易,其中不乏掺杂着些幼时趣闻。说到兴头上时,蓝铃还要手舞足蹈高兴好一阵子,欢笑阵阵,甚至传到街巷。
南竹坐在地毯上,抱腿吃着糕点,诉说着自己穿越以来的所见所闻,以及有关见言和新组织的事情。蓝铃在旁静听,时时补充着。她将光朝城内的事情告知蓝铃,又补充上线索。待二人大致推测出那面具组织的意图时,太阳竟是已有西斜之意。
天色既晚,南竹自然便要宿在此处。可当安排完了晚上的计划时,两人才发觉有什麽不太对。
“你那个假老公还在外面呢,我喊他上来吧。”
“我也才想起来。。。。。。还是我去吧。”
被晾了如此之久,云子晋不羞不恼,反挂着淡淡笑意。他站在天女阁内,安静至极,一天下来,竟只是怔怔的盯着那盆被摆在高台之上的翠绿的南天竹。
他能见到如此截然不同的南竹,他心里很是欢喜。
只是除去心中喜悦,还有浓浓妒意。那种恨不得上去抢走南竹将她关起锁上的心情,几乎要吞没他的理智。
但他必须要忍耐,因为他不能失去南竹,他承受不住那种失去的滋味。
“阿旸?”
云子晋猛擡起头。
他望向楼梯之上的南竹,像是恍如隔世,又像是已隔三秋。可实际上,他只与南竹分别了几个时辰。
南竹脚步轻松,几下来到云子晋身旁。他伸出手,她只是瞧了瞧,便牢牢牵住了他:“阿旸,我有法子治你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