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吻冬环视一圈,朋友丶爱人丶家人围着他,给了他力量源泉,,他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母亲的死亡。
“我进去了。”
林珏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四肢和身体都插满了管子,林珏仿佛除了那双眼睛,其他都已经死了。
“妈,我是吻冬。”
“啊,孩子,你来了,妈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是来告诉你,我答应和沈故结婚了。”
“真的吗?”林珏强撑表现出喜悦:“真好,妈真的为你们开心。”
“我要去叫他吗?”
“不,妈相信你的话,”林珏紧紧握住他唯一的儿子:“妈这辈子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的是自己,你为了一个男人害了自己一辈子。所以下辈子不要再做我妈妈了,做一个开开心心,不贫穷但自由的人吧。”
“吻冬,妈谢谢你。你这孩子嘴上很强势,其实你很敏感感性,我很庆幸,你是我和云潭的儿子。他在天之灵,也安息了。”
“我也很庆幸,你是和自己的爱人生了孩子。”
“吻冬,妈看不到你结婚了,但是妈会祝福你。”
“妈,你受苦了。”
“苦不苦的,这一生也过完了。”
林吻冬弯下腰,林珏擡手想用最後一点力气再摸摸他的儿子,但她太累了。因常年劳作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已经失去了力气,指甲刚触及到林吻冬的脸颊,落下的手再也没擡起过。
林吻冬悲怆的叫喊声让外边的人都忍不住动容。
李夏至和冷椴帮沈故处理林珏的丧事,与林家一起商议,大家一致决定将林珏火化,沈故将云潭的衣冠冢挪移,和林珏合葬。
沈故高度的行动力让林吻冬觉得心安,死亡证明与葬礼都是沈故操办的,李夏至写的悼词,林振兴一家选好的墓地,沈忠承包啦所有的费用,林吻冬只是一直抱着自己母亲的骨灰,将无罪证明的判决书与骨灰盒一起下葬。”
刺骨的严冬刮着凛冽的寒风,林吻冬单薄瘦削的身体被沈故裹在黑色风衣里,“冬冬,节哀。”
“我已经不难过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冬冬,活着的人的时间还在继续,我们要带着母亲的愿望好好生活。”
“好。”
林吻冬回国後重新改组了自己的工作室,他准备扩大经营,开拓海外市场,并且交给文屿和桑峰搭理。
沈故也在情人节这天和林吻冬领了证,但是婚礼两人也是摸不着头脑,所幸他们打算和李夏至两人一起办。
李夏至和冷椴也有这样的想法。
沈故和冷椴两人在谈论细节,林吻冬和李夏至躲到两人曾经说过无数次的房间,“夏至,还记得我给你写的信吗?我说我希望你穿上我设计的嫁衣。”
“我记得。”
“我们这次要一起穿了。”
“我很开心。”
“我也是。”
“冬冬,你一直都是我的英雄。”李夏至和林吻冬坐在地板上,并肩说着暖心话:“无论什麽时候,你总是想着我。”
“夏至,你何曾不是我的英雄呢?如果不是你,我或许一开始都活不下去了。”
“我当时以为你去世,我想既然你不在了,我会带着你的那一份好好生活,所以我一直打扮成你的风格,但我总觉得比不过你的万分之一。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很爱你。”
“夏至,谢谢你的爱。我也爱你。”
林吻冬和李夏至并肩看向兰市灿若瀚海的星空,身後传来沈故和冷椴此伏彼起的争论声音,两人觉得很幸福。再过不久,他们即将身披火红嫁衣,在衆人的瞩目下,奔向他们的爱人,兑现他们曾经许下的承诺。
李夏至亲吻林吻冬的嘴唇:“冬冬,我们是不是很像天边最近的两个星星。”
“是啊,星星虽然渺小,可它也有属于自己的光。”
太阳东升西落,月亮阴晴圆缺,但唯有恒星永远不灭。
李夏至收笔。
翻到扉页空白的白纸,李夏至企图总结他的人生,但生老病死,爱恨离别,草草几句话写不出人生的酸甜苦辣,他的手在电脑屏幕前蹦极,思考许久,他还是将这一页空了下来。
数月後,编辑通知新书下发了书号,打印样书的样书也在一个星期後寄到了李夏至手上。李夏至捧着用十二星座装饰的封面,封面是他喜欢的蓝绿配色,寒兰与荷花的根系紧紧缠绕,像十指紧扣的双手。内页排版美观,他打开扉页,看到了空白的那一页,却反复多次下笔收笔。他沉思良久,他拿起已经掉漆严重的钢笔,用娟秀的字体在白纸中间,写下足以概括他这本自传的六个字。
致我吻的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