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至手一颤,他太想找到合适的人合适的方法帮助自己回到正常的生活,但真正有人有方法让他有了希望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男朋友和照顾多年的哥哥,他本应该开心,却还是犹豫了。
他不是没有动过冷椴帮助自己的念头,他想冷椴是学心理学专业的,或多或少应该可以帮助自己,但他实在张不开嘴。
因为他幻想过自己去求冷椴,冷椴必然会答应,但自己这个阴影实在很难走出来,长期以往。冷椴会不耐烦,会开始忽略自己,会和自己分手,他不想失去冷椴,也不想自己成为麻烦,他更不愿意看到每天为了论文挣扎的冷椴还要分身乏术照顾自己。
犹豫再三,李夏至还是开口:“还是不了吧。”
冷椴诧异:“夏至,你难道是不想还是?”
冷椴和李夏至认识十馀年,猜测李夏至比起不愿更是害怕成为自己的负担。
“你是怕你会拖累我吗?”
“椴哥,我。。。”李夏至支支吾吾,木然地点头。
冷椴舒了一口气:“你还真是傻,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会拖累我。”他握着李夏至出汗的手:“我是你的男朋友,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怎麽回事拖累呢?”
“可是。”李夏至抿抿干瘪的唇:“我害怕。”
冷椴知道李夏至是典型的讨好型人格,嘴上说的是他认为其他人应该要他说的,而不是自己的心里想法,他找到了突破口,耐心地将李夏至放到自己的腿上,眼神真挚:“夏至,你习惯了把情绪僞装起来,你用很公式化的口吻待人接物,所以有的时候你说出来的和你心里想的是不同的,对吗?”
“嗯。”
“你愿意和我说说,你在害怕什麽吗?”冷椴温柔的声音让李夏至仿佛中了魔咒般,他捧着冷椴的脸:“我害怕我会让你不耐烦,我害怕我们会吵架,我害怕我们,我们会分手。”
因为李夏至失去的太多了,他愿意虚与委蛇,愿意用全世界公认的好脾气去容纳所有的喜怒哀乐,但现在他已经把自己包成了气球,呈现超负荷的状态,一点刺激与打击就会让他粉身碎骨。
冷椴心疼又惊喜,他将李夏至紧紧地抱在怀里:“夏至,我不会的。”
“之前为了冬冬,你就。。。”
“人人都会犯蠢,我当时被醋意冲昏了头,我也不例外,但我保证,仅此一次。”
“椴哥,冬冬和你在我的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我爱你也爱冬冬,因为你是我男朋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每次都剑拔弩张。”
“我明白,我确实是因为他的出现,做了很多不理智的事情,”冷椴记得他和沈故曾经约定要让李夏至和林吻冬分开,但细细想来,他只是被醋意冲昏了头,他是成年人,李夏至也是成年人,他答应的可笑的约定,完全是背离了一个成年人应该有的理智,背离自己读大学读硕读博的初心,完全将李夏至看做自己的一件战利品,完全是对他和李夏至感情的亵渎。
“所以我以後不会对他有任何醋意。”冷椴说:“现在你可以完全地丶放心地将自己交给我,让我来为你遮风挡雨。”
李夏至点头,冷椴说:“我来帮助你,你也不要抗拒我,你可以用真实的情绪面对我。”
李夏至轻轻吻上冷椴的唇,然後飞速离开:“好。”
冷椴知道李夏至可能是无意的挑逗,但却让他的下腹有了热意和涨意,他将碗筷放到一旁,反手将李夏至放在桌子上,他笑:“我要吃早餐了。。。。。。”
秦霄的房门被秦文鼎一脚踹开,他手里拎着一大袋子,还有几张被揉皱了的纸,秦霄看到秦文鼎满脸红温的样子,得知大事不妙,他赶忙站起来:“爸。”
秦文鼎恨铁不成钢,他咬牙,将满袋子的照片扔到秦霄的脸上:“你还敢叫我爸?你自己看看,你喜欢的是个什麽东西?”
照片散落一地,有自己和林吻冬的裸照,有他和沈故的裸照,床照,亲嘴照,林吻冬害羞欲拒还迎的模样,是在不堪入目。
“爸,和我的照片,我认了。但和这个人的照片,有可能是PS的,现在AI技术这麽发达,几张照片造假有什麽难的?”
秦文鼎直觉自己的儿子被林吻冬这个骚满天的狐狸精蛊惑:“蠢货!他是什麽身份值得去造假?他不过就是个诈骗犯的儿子,一个贱货!他值得什麽?”
秦霄只觉自己的脸皮热得发烫,他毫无还嘴之力,他认真分析他父亲的话找出一点儿纰漏来反击,但他分析了几遍,才慢慢抓住一个消息:“林吻冬,是诈骗犯的儿子?”
“是!”秦文鼎:“他爸爸原来只是个追求艺术境界的画家,他的母亲原本是国外艺术学院的首席舞蹈家,结果林吻冬的生父酗酒赌博合夥借了高利贷,两人合夥卖假画赝品假药,最後东窗事发,他的父亲上吊,他的母亲锒铛入狱,直到现在还在服刑!”
“他爸妈是谁?”
“我还没查到,我也不感兴趣。”秦文鼎知道是透露消息的人故意不告诉他林吻冬的生父生母的名字身世,狡猾至极。
“但我必须要你和他分手!”秦文鼎:“没有转圜的馀地。”
秦霄被突如其来的秘密打得心慌意乱,林吻冬说他的父母死了,说他是被邻居养大的。。。。原来都是在骗他吗?但是他却怎麽也恨不起来林吻冬。。。。。。
李夏至在冷椴的怀里:“椴哥,谢谢你。今天我说出来之後,舒服多了。”
“夏至,你以前压抑的情绪需要释放,以後也需要适当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快乐的悲伤的激动的。。。。。”
李夏至点头:“我一定会的,我会以全新的面貌重生。”
林吻冬试着给秦霄发消息,但一条一条的绿色消息框都是红色的感叹号,应该是被拉黑了。林吻冬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沈故和自己勉强算得上旗鼓相当,弄得头破血流,他现在妄想要一个还没到二十岁的小孩儿许给自己一生的承诺,未免有些天真。
思及此,他摘下了秦霄给他的戒指,从戒指盒里拿出沈忠送给自己和沈故的礼物,那样式和款式分明是婚戒。
林吻冬不假思索地戴到左手无名指,戒指不紧不松,是他的尺寸。他擡手,月光照在戒指上,银色的月光交织着宝石折射的血红,他的心脏一痛,他知道自己注定要和沈故纠缠一辈子。
“冬冬,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为你开心或者忧虑。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为沈故哭,为沈故流干了泪,你的喜怒哀乐都有他的参与,你像他的提线木偶,怎麽也摆脱不了他的控制。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奋不顾身地被沈故调教成他手里的玩具,而你却浑然不知,还觉得他对你是真心,现在想想,我真的不是个称职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