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正式宣战
“原来是阿玖姑娘。”
离和宋琼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怎麽宋邺这麽快就回来了,难道他没去御书房?
阿玖站起来,本能把手放到了腰前匕首处——宋琼给了她一把匕首防身,还有涂了麻药的袖里针——但听到宋邺的声音距离她太远,匕首恐怕难以起作用,便打消了刺他的想法。
她放下手,镇定自若地转身过去,勾唇浅笑。
“我总算是等到太子殿下您了。”
宋邺意外道:“等我?”
“是啊,我本想把兵符给你,可惜的是,兵符被公主挪了位置,现在只有她知道放在了哪儿……”阿玖向下瞥了一眼,地上的几滴血依旧鲜红。她瞳孔一缩,明白这些都不是解药!那解药到底在哪儿?可当下不是着急的时候,阿玖稳住心神,不动声色继续说:“公主尚未痊愈,张医师又没了踪迹,能不能让她交出兵符,还看太子殿下怎麽选了。”
宋邺思索片刻,笑道:“你的意思是,要让我治好她?幼卿这是病急乱投医了?我可不懂医道。”
“你是不懂医道,但你可以从懂医道的人嘴里逼出解药,然後提前偷走啊。”
太子顿时收了笑意:“阿玖姑娘说的,我听不懂。”
阿玖见他还在装傻,便直言不讳,点破道:“你常戴的手串,是不是找不到了?”宋邺皱着眉头,把手往宽大的袖子里缩了缩,遮住空空如也的手腕。阿玖早已把他这一细微的动作纳入眼底,笑着说:“这是你潜入药园盗药时意外遗失的吧,若公主将此事捅到皇帝面前,你觉得他会向着你吗?”
“闭嘴!”最後一句话显然戳到了宋邺的痛处,他怒视阿玖吼道。就在阿玖认为可以以此作为要胁时,他突然意味不明地收了表情,讪笑:“我刚从御书房回来,幼卿可没拿出什麽手串。”
没拿出手串?阿玖怔了怔。不可能啊,宋琼就是要通过手串一事引出宋邺的罪过,难道计画变了?还是……她遇到麻烦了。
阿玖拧眉:“宋琼怎麽了?”
这次轮到宋邺卖关子。
“你问我?你日日陪在她身边,难道不知道她身为公主,却为了一己之私杀害异国使者,导致魏军压境,战火将起?放心,她很快就会被钉到耻辱柱上,受万人唾弃。”这段话宋邺说得毫无感情,就像在宣读普通罪犯的罪过,只有说到最後几个字才有些激昂兴奋。
阿玖听到司马升死了略微有点惊讶,但她知道宋邺这是在栽赃凤阳阁,於是横眉:“你说谎,司马升是你关起来的!”
“你有什麽证据证明司马升是我关起来的?司马大人的遗体可是在凤阳阁地底下挖出来的。”
“我亲眼……”阿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能说是亲眼所见,因为番馆属於她被禁止进入的区域,一旦说了,立马就被捉了尾巴,非但帮不了宋琼,白遭殃。见她欲言又止,宋邺得意地继续说:“对了,她还说出了我与姜国合谋,以陛下的狐疑性子,相信很快就会查到兵符,而兵符是谁拿来的呢?……这是相当於出卖了你呀!”
“不过,如果你现在把兵符给我,一切都还来得及,以宋姜两国的兵力击退魏军绰绰有馀,而且你也不会受到牵连。”
总算是图穷匕见,阿玖呵呵一笑,原来兜兜转转还是在逼她交出兵符。阿玖瞪道:“我凭什麽信你?”宋邺啧啧摇头:“看来阿玖姑娘还是不愿将兵符给我……不如这样,看在你远赴姜国一趟的苦劳上,怀理先送你一份礼物。”他走到柜子处,打开了抽屉。
阿玖警惕地看着他一举一动,她倒要看看他要搞什麽名堂。趁宋邺摸索的间隙,阿玖再次观察屋内可能藏着解药的地方。目光一番扫荡,最後锁定到了宋邺身上。只见他拿出了一个画轴,转身时不慎磕到还没关上的抽屉,发出细微而沉闷的碰撞声。
阿玖循声望去,只见他腰间多了一个锦囊,十分可疑:宋邺不常在腰间佩戴这种普通的装饰品,里面一定是有重要的东西。而且他穿的不是朝服,一定是回来後换过衣服了。
太子展开画轴。
这是一幅落款是宋琼,日期是狩猎节十九回来那天的画。画上之人眉清目秀,栩栩如生。阿玖也曾执笔画过相同的画像,所以对画中人再清楚不过。
画像下方有七个字:此伊人,无可替代。
“这是……”
宋邺咧嘴笑:“你自己看看,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我早说过,她只是把你当消遣,当替身罢了——”
阿玖盯着画像,拿画的手开始颤唞。%
“你把解药给她後,她就会抛弃你,因为她的目的,就是利用你给她拿到解药。”宋邺咂舌,让她投靠自己。声称只要她帮他把姜国和宋国合并,夺得皇位後,让她做六宫之主。
一番花言巧语,阿玖只觉反胃。她与宋琼之间,到底也是两人的事,真情还是假意,她自己心里有数,犯不着让别人来说。当下她正想怎麽逃走,既然宋邺这麽说,不如先顺势而为。
“如果她真的对我只有利用之心,那我所做的一切倒成了笑话……但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半个字也不会信。真情与否,我自会判断!”阿玖愤怒扔掉画作,实际早瞄准了锦囊,趁宋邺处於视觉盲区,抽出匕首割断他腰间绑带,一手拿锦囊,一手抄起桌边的花瓶掷向窗户。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须臾之间,她人已经跳到了屋外。
不待宋邺动作,门口的士兵立马围上来。阿玖举起袖里针,咻咻发射,精准地射中了几个人的喉咙,就在阿玖越过倒地的士兵往外逃时,一个还有意识的士兵抓住了她的裙摆。
阿玖大惊,眼看宋邺已经追来,果断拔出匕首想补刀,却被追上来的宋邺一掌拍飞。阿玖踉跄着跌到地上,眼看要被抓住,她情急之下拔下簪子,朝宋邺刺过去——此时正好有一缕阳光照射到簪子的宝珠上,宋邺被突如其来的白光闪了眼睛,立马收了动作捂眼睛。
尖利的簪子划破了太子的脸,他大喊一声後退两步,阿玖扔了带血的珠簪,仓惶逃出寝殿。
东宫外何年在此接应,他进不去,只能不时探头看阿玖是否出来。辰时快要结束,他还没等到阿玖出来的身影,显然有些急了。
此时阿玖刚逃到院中,距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然而大门在最後一刻被关上了。
“宋……”她下意识要呼喊宋琼,又立马想起她遇到了麻烦应该来不了,於是转而喊起何年的名字。
“何年!何……”
风声彻彻。无人应答。
“别喊了,东宫岂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周铭缓缓走出:“你当真以为东宫这麽好进?若不是我们有意放你进来,你能在戒备森严的东宫溜达这麽久?”阿玖讶然:这莫非是“请君入瓮”?她和宋琼都中计了?额头因紧张沁出一滴汗。
太子捂着半边脸从後边跑出来,停在台阶与雪地之间,示意手下去抓她。
七八个守卫包围上去。阿玖本想用袖里针突围,但那些个守卫显然学聪明了,偏偏都站在袖里针的射程边缘,以他们的身手,正好能躲避。
“上!”
然而随着以阿玖为中心炸出一圈雪雾,七八个身材矫健的守卫,竟然通通被震倒在地,动弹不得。周铭掩住面目,皱眉:他不信这麽些人都抓不住一个弱女子!随後径直冲上去。此时一颗石子猝然飞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弹倒在雪地里。周铭爬起来,还想去捉阿玖,宋邺看出不对劲,忙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