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期间,他抽出双手,在聊天回复框一个字一个字敲着。
“滴滴滴——!”
正托着脸闷闷不乐的宫侑眉梢一跳,翻开手机看了眼。
他猛地一个坐直,动作幅度大到把旁边坐着毫无准备的宫治吓了一跳。
“喂……”
“——嘘!”
视线投在手机屏幕上,赫然就是最新一条发来的短讯。
[From优生:下次请这麽做吧,我会听话钻进袋子里的。]
“……优生少爷?”
“嗯。”
最後看了眼聊天框不断显示的[正在输入中]状态,脑中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对方手足无措的模样。
心情些微上涨的白木优生应了声,跳转到已经接通的通话界面,声音轻轻,
“来接我吧,该回去了。”
旧年末,东京。
换上衣帽间放好的纯黑制式西装,慢慢给自己带上白色的胸花,离开房间下了楼。
在兵库与宫侑有过一面之缘的管家先生与穿着套黑色和服的老人已经在底下等着了。
听到脚步声,两人微侧首,都是同时看去。
灰发少年面上没什麽表情,从头到脚都是肃穆的黑,唯一的两点白落在胸口那朵白花上。
老人没动,等待在旁边的管家上前,从仆人手中接过同色系的领带,精准娴熟地帮他系上,稍作整理,退後两步。
至此丶全部完毕。
“走吧。”
“……嗯。”
车队的目的地是墓园,朝日新闻播报今日东京有部分地区降雪。
下车时,先一步等在旁边的管家递来用以遮雪的黑色长柄伞。
白木优生接过丶没有打开。
他与前面引路的老人一前一後,进入墓园,走了几百米,最後在两道墓碑前停下。
墓碑被打理得很好,贡品齐整,擦拭得干净锃亮。
老人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白木优生没看他,视线全部落在直对着两道墓碑上。
[白木雅贵]
[白木惠理纱]
他来这里次数不多,一开始丶除了每年定期被带着过来,其他时候都是畏惧与害怕,反抗靠近。
畏惧死亡丶害怕失去,胆小鬼一般抗拒再次认知到这个事实。
後来稍微大了点,会有实在想念的时候,也会一个人偷偷过来。
蜷缩着蹲在墓碑面前,团成一团球什麽也不说,闭上眼就是一整天。
他的双亲失去得太早了,五岁还是六岁的时候,以至于现在就算竭力去回忆,脑中也只剩下两道应该是温暖温和的丶模糊不清的影子。
偶尔会有细碎的记忆碎片划过,譬如令人安心的睡前故事丶譬如落在脸颊上柔软的贴面吻,譬如一些午夜梦回时呢喃出的话语。
白木优生慢慢蹲下,像幼时那样,用脸颊贴近丶触碰冰冷的墓碑,似乎这样就可以从中汲取到一点冰凉以外的温度。
旁边站着的老人与撑着伞的管家都没有说话,只等待着。
天空洋洋洒洒飘了雪,天气预报成真了。
雪落在眼睫丶落在眉梢,落在失温而显得愈发苍白的脸颊,划过白皙下颌丶隐没在肃穆深黑的肩上。
旧年的最後一天,下了场大雪。
“好大的雪啊,看来这两天得待在家里了。”
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宫治慢吞吞向着客厅暖炉挪了挪,视线侧了下,瞥到坐在那就一直没动丶拿着手机cos雕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