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侑如梦初醒,先伸手捏了下宫治的胳膊。
被捏得一痛的宫治皱起眉,张口就是鸟语花香。
这边还没对这一问题做出回应,那边眼见着两个不省心的家夥要打起来。
靠谱些的三年级兵分两路,一帮拉架,一帮处理‘紧张’的後辈。
“虽然……但是没想到居然是白木你说紧张啊!”赤木路成一巴掌拍上灰发少年的肩膀,三年级的自由人如今已经比青春期抽条长的後辈矮上一头,但气势叠加完全有两米,
“一直以来没什麽情绪的後辈居然在这种时候说自己紧张,来——让我来好好发挥一下做前辈的……”
“别想那麽多,”三年级又一人,尾白阿兰抢话先手,挤开人丶同样拍了拍他另一边肩,十分好脾气开口,“像你平常那样做,上场丶助跑丶扣球,就没问题!”
他竖起大拇指,比了个信任的手势。
白木优生望着勾肩搭背的前辈,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蜷握了下。
他忽然地丶就想和这支队伍,这支队伍里的人,相处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珍惜当下’,事到如今才发现他已经沉浸在过去太久。
以至于‘现在’呈现在面前,意识到的时刻丶竟有些不敢去靠近或触碰。
人群中传来清晰脚步声,摩西分海般两路散开,继而一道身影停在面前。
披着外套的三年级队长,北信介。
他们对视,队长的声音先一步抵达。
“胜负是公平的,输赢更是我们该去承担的结果。”
他一眼看出面前还不成熟的後辈所思所想,精准又平静地点中,
“在这些东西之前,白木,去做自己就好。”
“不要害怕。”
带给他温暖,帮助他重铸信心,从来不是一个固定的谁。
是环绕在这里的所有人,是当下身处的环境与共同交织的一切。
“北队说得对,”旁侧,被拉架丶终于从扭打一团的状态分离出来,双子中的宫治反而先开口,
“啊,只是作为前辈这麽说一句而已,而且……”
他瞥了眼被捂着嘴物理禁言的人,抓了抓後脑,
“这家夥还在这儿呢,天天都逞能,所以待会儿有什麽问题你全都推给他就行了。”
被这麽说的宫侑忍了忍,很想反驳,但视线一划过看着他的人,默默忍下了。
表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可以正常发言,这才重新恢复话语权。
他深深吸了口气,擡起视线,白木优生就站在他正对面。
两人对立着,眼底尽是彼此的身影。
“虽然很不想和阿治那家夥在这点上保持一致,不过他也算说了点有用的东西,”宫侑眯起眼,
“你是唯一一个一年级,我们场上所有人都算是前辈,所以别想着那什麽‘啊我必须要发挥到极致一定要派上用场’这种无用的个人主义还是英雄主义。”
“那样就太小瞧你自己,也太小瞧我们这些前辈了。”
他笑了下,轻又快,隐含着点嘲谑,“排球可是十二个人的运动,只靠单独的一个谁就能决定的话也太自满了。”
“所以,你啊丶别把自己想得那麽重要,当然也别把自己想得不那麽重要。”
白木优生呼吸的声音一点点加重,搭在肩上的两只手臂都没有撤离。
宫侑:“总结来说就是,上场,打球,像平常那样,有问题不要怕,直接推给其他人。”
“在场的人都是你的前辈,我们给你兜着是天经地义丶理所当然的事!”
白木优生已经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写什麽,大脑一片嗡鸣,嗡鸣之中似有无比清醒。
这与他一直以来接受到的似乎都不一样,堪称颠覆——
但出现在此刻丶出现在这里,似乎又顺理成章。
“说白了——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你的後盾,尽管去依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