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张脸上盖着的手掌带着面前人微凉的体温,或许是包扎上药的缘故,他身上有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混合着清苦药味,附着在皮□□表丶丝丝缕缕溢散过来,难以抗拒。
“所以丶侑前辈如果再说‘气得是自己’这样的话,我也是会难过的。”
宫侑缓缓眨了下眼。
在长期以来与狐狸交往的日子里,已经能明确知晓如何应对的白木优生一步到位,一点一点靠近丶压下上半身,视线同等的水平线,彼此近在咫尺,连呼吸起伏节奏都一致,
“就算是为了我……前辈也多少,收一收这样的话,怎麽样?”
“——!”
仅从表情与眼瞳变化就得到了答案,第一次这麽做就成功的兔子後辈取得圆满结果。
慢慢松开手要撤开,白木优生总算稍微放松,但撤开的手下一刻就被捉住丶握在手心里,这麽做的人仍稳稳地蹲在面前,表情是好转许多,没有刚刚那样的阴翳与沉重了,虽然还远不及平日里的程度。
白木优生看着自己被捉住的手牵起丶拉高丶带到脸颊,贴在那。
半捧着宫侑的侧脸,灰发少年眼瞳轻轻侧了下。
这是……
“我再也不会强求你去做不喜欢的事了,真的。”
听起来像是什麽忏悔发言。
白木优生想了想,“其实……也没有不喜欢的。”
虽然对游泳依旧苦手,对水依旧抗拒,但一远离……好像心底也只生起点‘不过如此’的後感。
“有前辈在旁边,就算溺水什麽的……也不会很恐惧,”手掌曲起丶握着脸颊,白木优生认真道,
“因为前辈的确是如自己说的那样丶会好好地保护我呢。”
宫侑不得不承认丶如果面前这个笨蛋愿意真的去讨好谁的话,成功率一定会是无可置疑的百分百。
“……明明就没有。”他嘀咕得很小声。
白木优生听见了,很严肃地矫正,“明明就有的。”
“没有……”
“有的!”
“没……”
“我说有就是有的!”
“……”
“他两在干什麽?”
门口丶因为担心但摸不准里面两人什麽情况,只好在周遭徘徊,偶尔探头向里面看上一眼。
“不确定,有点像是在吵架。”宫治横批。
赤木路成担忧,摩挲了下巴,“那要不要去拦一下?”
几人又朝里面望了眼。
“嗯……好像不用。”
“那句话怎麽说来着……吵吵更健康?”
“不丶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终于丶争论不过的狐狸举起了白旗。
“你是伤员,你说的都对!”恢复了平日里三分活力,虽然是被气的,宫侑狠狠道。
白木优生心满意足换了个坐姿丶手撑着沙发就要站起,宫侑一瞥瞬间炸毛,
“别丶别站!不是说了不能用受伤的脚的吗!”
“只是走路而已……稍微注意一点应该没什麽……”
“不行——绝对不行——!”
遭到出乎预料的抵抗,甚至已经到了无论说什麽都没有用的程度。
白木优生不免有些无奈,“那丶那我要怎麽离开这里……总不能一直待在这——”
“我可以抱你啊!”
……等丶等等?
见到灰发少年面上不似作假的震惊,宫侑小声补充,“当然丶不喜欢被抱的话……背也勉勉强强可以。”
抱着和背着。
听起来好像没什麽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