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但频率开始变慢。
震颤减弱的同时,一种难以抵抗的疲惫感涌上来。
他的呼吸变得又浅又快,心跳也开始减慢。
四肢传来阵阵刺痛,随後又变得麻木。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甚至出现了幻觉。
"颂颂,别怕,妈妈来了。"
恍惚间,他感觉到妈妈温暖的怀抱,那种安全感让他想哭。
画面又一转,变成了高考放榜那天。
"好儿子!爸爸为你骄傲!"爸爸摸了摸他的头,眼睛里闪着光。
"爸。。。。。。"他在心里轻轻地喊,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最後定格在施砚琛的脸上。
那个总是强势霸道的男人,此刻正温柔地看着他。
"别睡。"他说。
但裴颂已经撑不住了。
原来快要失去生命的时候,会这样不甘心。
他多想告诉施砚琛,其实自己也喜欢他。
那些躲闪和逃避,不过是因为太在意,反而不敢靠近。
现在想来,真是傻得可笑。
意识像退潮的海水,一点点抽离。
全身的知觉都在消失,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察。
他的生命像风中的烛火,在寒风中微弱地跳动,随时可能熄灭。
……
施砚琛站在B市机场的落地窗前,盯着手机屏幕。
两个小时了,裴颂还没有回他任何消息,这让他有点失落。
他又点开对话框看了一眼,手指在那条已读消息上停留片刻。
这时,靳书宁的电话打了进来。
"施先生,裴颂在雪山上失踪了。"靳书宁语气急促,"刚接到行政部的电话,说他们团建遇到暴风雪预警,其他人都下山了,他说等大巴来接,现在一直联系不上人。"
施砚琛手指一紧,感到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慌,转头对助理说:"马上联系公务机。"
很快,助理急步走来:"施先生,SNK的公务机送汉斯副总去新西兰开会了,我打听到和睦医疗的廖总在B市有一台公务机,李氏集团的李总在T市也有一台。"
施砚琛立即拨通廖明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廖明歉意的声音:"抱歉施先生,我们的飞机今早飞去了H市,最快也要明天凌晨才能回来。"
挂断电话,他又马上联系李氏集团。
等了几秒,传来李总助理的声音:"不好意思施先生,李总的公务机正在检修,今天恐怕无法起飞。"
施砚琛站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束手无策。
世界上最让人绝望的,莫过于明知道心爱的人正处于危险之中,自己却什麽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