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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将内在的本性真实地呈现出来并加以表述,《易经》称之为“缊”,《尚书》称之为“衷”,《诗经》称之为“则”,《孟子》称之为“塞”,探寻其实质,就是《中庸》所说的“诚”。所以说:“诚贯穿于事物的始终。”用诚来终结事物,用诚来开启事物,终结时与开端紧密契合,开端延续至终结,相互依存,没有二致。它虽然不彰显于外,却内涵充盈,静止时安然存在,行动时畅通无阻。其作用恰如其分,精神周流不息却始终不会迷失,所以称之为“衷”。

人有形体,气是填充形体的“衷”;人有气,性则是气的“衷”。因此,瘫痪的人,虽然形体完备,却无法使用自己的身体,这是因为气不充足;但此时形体尚未毁坏,只是外在的形体还在,而内在的“衷”却失去了。那么,精神失常的人,气是存在的,却无法妥善运用自己的气,这是因为他们的性没有了;然而气并没有枯竭,同样是外在的表现还在,“衷”却丧失了。气充盈于形体之中,通过形体能够感知它的存在;性蕴藏于气里,顺着气却不容易察觉到它的存在,所以说“君子之道很少有人能知晓”。

气,既能够使人善良,也能够使人邪恶;既能够充实,也能够匮乏。所谓“足”,是指有东西存在于形体之中,并且能够发挥作用。至于那种恒定不变、纯善无恶、充实而不匮乏的,气实际上是需要依靠其他条件才能够充足,并非气自身就能达到,所以说性是气的“衷”。气并非有形的实体,不是有形的东西就难以穿透它进入其中。然而,尽管无法穿透,那交融聚合、消散的气却能够相互容纳、相互承载,所以无需穿透进入,本性真实存在,原本就与气紧密相连、毫无间隙。

性作为人内在的“衷”,无需穿透就能存在其中,不仅对于气是这样,对于形体也是如此。把眼睛的黑白部分打破,去寻找视力的根源,是找不到的;把耳朵的耳道弄曲折,去寻找听力的根源,同样找不到。本性能够凭借实体进入实体,也能凭借虚空进入虚空,凡是有形体的地方它都能进入,也都能成为其中的“衷”。耳朵中有它,眼睛中有它,四肢和全身都有它。凡是有气的地方它都能进入,也都能成为其中的“衷”。充盈于形体的是气,充盈于气的是上天赋予的“衷”,那么可以说人的形和气都有“衷”存在。所以说:“它清楚地显现在脸上,洋溢在背上,延伸到四肢。”脸、背、四肢,是形体,是气的外在表现。能够显现、洋溢、延伸的,是气,是形体的“衷”。而从内心产生并表现在神色上的,还有充盈于气的本性,这是君子所秉持的本性。

所以,人出生时,气凝聚形成形体,形体承载着气;在形和气相互交融、紧密充实的过程中,存在着一种条理,这就叫做“存存”(保持存在,引申为坚守本性)。人去世时,魂升入天空,魄降入地下,这是性隐藏起来了;性并未消失,而是与魂一起上升,与魄一起下降,依据它的收敛状态而成为鬼神。所以,鬼神和人本质上是一样的。鬼神的“诚”,流动不息、充满各处,就如同人内在的美好品德。当性收敛时,鬼神与人没有区别,而且其德行更加盛大。当性存在时,人也与天没有区别,而且其本性得以恒常。如此看来,这个“衷”,不仅仅是人的“衷”,也是天的“衷”。形而下的层面体现为人的性,形而上的层面体现为天的理,所以“衷”被称为“降”。并非因为它依附于人就与天分离了,天下的道理落实到人身上,人的“衷”就是天的“衷”。

那么,怎么证明天有“衷”呢?如今我们看到的天,只是一片苍茫,辽阔无边。苍茫的天空不会弯曲,辽阔的天空没有尽头,这是气;然而寒暑交替有规律,日月星辰闪耀光芒,天体运行建立秩序,日月五星遵循轨迹,万物生长繁衍,而且仁、义、礼、智这些品德,不知从何而来,却在人心中产生,在天下万物中显现为法则。这说明必定有东西进入气之中,成为气的“衷”,它依附于气运行,与气亲密无间,在气的外部影响它,使其繁荣,在气的内部奠定基础,使其充实。确立天的法则,是阴与阳,一阴一阳相互调和;统领天的运行的,是元、亨、利、贞,这四种德行依次展现;这就是天的“衷”。

形而上的“衷”体现在天,形而下的“衷”体现在人。从天到人,依据人能够成就、承载的特性,将“衷”赋予人;人接受了来自天的“衷”,便主宰着形和气,并且都把它当作本性的蕴藏之处,所以说它是“恒常”的。因此,形有“恒常”的一面,气也有“恒常”的一面。然而,也存在不“恒常”的情况,比如身体出现瘫痪,性出现精神失常,有的是因为受到伤害,有的是因为陷入困境,同一个人前后表现截然不同,这就是不“恒常”。身体有敏捷与迟钝之分,气有旺盛与衰败之别,变得敏捷容易,变得迟钝却很难,气旺盛时人强壮,衰败时人就会萎靡,同样是人的身体,不同部位表现不同,这也是不“恒常”。

这些不“恒常”的情况是怎么造成的呢?外在的形式过于彰显,内在的本质就会凝固;外在彰显过度会使内在空虚,所以与“衷”相互分离;内在凝固会受限于外在,所以“衷”无法发挥作用。“衷”,它的外在不彰显,内在不凝固,与柔顺的事物相处就表现出柔顺,与刚健的事物相处就表现出刚健,行动时不会丧失,静止时不会遗漏,不与任何事物抵触,柔顺地与万物相亲,不被任何事物干扰,刚健地有所作为,变化而不随波逐流,居处而不迷失,这样哪里会有不“恒常”的问题呢!“恒常”是什么呢?就是诚。诚于神妙、诚于微妙的变化,与万物一同变动;诚于通达、诚于回复,对自己而言都是真实的;如此便能屈伸变化,始终不偏离,也就没有不“恒常”的了。

唉!古代知晓本性的人,大概是能够洞察自己内在的“衷”吧!他们把仁、义、礼、智当作实质,把大中、至正当作准则,外表看似黯淡,实则日益彰显,这是因为内在的美好品德;和顺的品德在心中积累,就会在外表焕发出光彩,这是因为充实的美好品德,所以说:“乾坤,就是《易经》的‘缊’吧!”变化的是外在的表象,刚健柔顺是内在的本质。

如果不明白这个道理,就会把“玄牝”(出自《道德经》,指万物根源)当作根本,而内心空洞无物;就会把“督”(可能指中医的督脉,这里指代一种错误的修行方法)当作常道,行动空洞无力;就会把运动当作本性,而操守荡然无存;就会把真空当作本体,而内心昏暗不明;忘记了“衷”的内涵,剥夺了“衷”的充实,百姓的本性因此沉沦,这不仅仅是那些日常行事却不明白其中道理的人的过错啊。

小说《王夫之尚书引义通读本》第10章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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