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有没有搞错。”还没让目标人物破防,池昕倒是先破防了,酸味都能弥漫整个客厅,“哪个人才啊,还需要你演这出。”
话音刚落,池昕就看到一个穿黑白校服瘦瘦高高的小姑娘冷着脸走进来,擡眸看过来的时候,三白眼里透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冽疏离,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冻住了,乖乖,这孩子长得真不赖啊。
“当然是我这个人才。”
钟向春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冷眼看着这位大明星颇为尴尬地站到小姐身後,无处安放的两只手最终搭在了小姐肩上,而後者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反感的神色。
“家里有客人来,不介绍一下吗?”说这话的时候,钟向春甚至都没有看池昕,只是直勾勾盯着小姐,後者依旧淡然得很,直接迎上这道目光。
“岛原家的孩子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她是谁吗?”白希佑叹了口气,颇为遗憾地说道,“你完全可以晚几分钟进来,假装什麽也没看见。”
“为什麽选择今天挑破?”钟向春不明白,小姐既然一直选择无视,任由她调查两年多,那为什麽不能继续装瞎到她合约结束呢,为什麽非得是今天?
“因为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家长们不是连离婚都得拖到孩子高考完再说吗,怎麽我的监护人专挑重要的高三时期?”
虽然调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的时候,钟向春心里还是觉得难过,以至于她现在甚至想跪下来恳求,可她知道这样的脆弱姿态只会惹得小姐更加厌烦。
不明白的事,钟向春一定会寻根究底,既然结局已经注定,干脆手指着被拉入这场闹剧的人问道:“为什麽她可以,我不行?”
“你从来都不会搭理离开这里的客人,为什麽她是例外,她池昕哪一点比我强?”钟向春大声质疑,哪里都想不明白。
池昕也不是泥人性子,虽然主角不是她,但被小姑娘指着鄙夷还不反击,那真是太堕影後的名声了,当即嗤笑道:“小姑娘,你还真就哪里都不如我。”
“你和池昕比,没有任何可比性。”赶在池昕毒舌之前,白希佑选择自己亲自来,这种事不应该假手于人,“池昕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三金影後,而你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
一个已经荣耀满身,一个人生还尚未啓程,哪里有可比性呢?
“她比我先出生那麽多年,你这样比较,对我来说很不公平,何况她的三金影後也是运气成分居多,如果没有《破梦》,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跑龙套呢。”
少年人哪里受过这样的鄙视,还是被最尊敬信赖的人,一时之间被气得头昏脑涨,什麽话也一股脑地往外说:“我现在是高中生不假,但我不是普通的高中生,你明明知道我未来前程无限,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而已?”白希佑冷笑道,“原本能争取到的一点时间也是你自己无知放弃的,怎麽现在来说而已,再说哪怕入围领军计划,你离功成名就还差得远呢。”
“你读书是很不错,连岛原家的孩子都得低你一头,但论其它你输得彻底,什麽都没有,你有名声吗,有钱吗,除魏聆音外还有别的人脉吗?”
“是,我是没有名声,也没有钱,更没有人脉,再给我五年也比不上这个戏子。”向来心高气傲的钟向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丢人过,有些无助地哽咽道,“难道你缺这些吗,我需要用这些来跟你互补。”
池昕本来一直是默不作声地听着,但小姑娘话越说越难听,也摇头插了一句嘴:“她不缺,不代表你可以没有。”
白希佑本来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没想到被钟向春一句话真激出几分火气来。
“戏子,你怎麽敢用这麽轻蔑的语气侮辱我未来的商业合作夥伴,池昕在没有任何资源背景的情况下,摸爬滚打多年才挣出了自己响当当的名声,哪怕她现在时运不济,过去种种也完全能称得上德艺双馨,而你一句运气就概括所有,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难道说你的运气不好吗,你在全国最好的学校上学,享受到的教育资源和能结识的老师同学阶级都是最顶级的,你有尽可能去使用这些吗,我让你广交朋友,你有照做吗,仗着岛原家的孩子喜欢你,所以可以胡作非为消耗人家感情是不是?”
钟向春对这一切指控都予以否认,仍在口出狂言:“她已经三十五岁了。”
“你觉得自己皮囊不错,还比池昕年轻是不是?”白希佑丝毫不留情面,一语戳穿所有,“可她现在就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而你很稚嫩,成熟女人的魅力你作为高中生完全无法想象,更重要的是,你说她三十五岁,那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多少岁?”
听到最後一句话,钟向春的脸瞬间像A4纸一样惨白,毫无血色,身体也因极度愤怒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白希佑看到了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贬低:“心高气傲,目无尊卑,狂妄自大。”
钟向春听不进去,像霜打的茄子佝偻着身体,可是很快又强行挺直腰背,企图为自己保留最後一点尊严:“算了吧,说这麽一堆有什麽意思,光凭你知道她名字,我就输了,你都不知道我叫什麽。”
她自嘲地说完最後一句话便转身离去,没有任何留恋,太丢人了。
白希佑坐在轮椅上,眉头紧锁,但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离开,等看不见背影的时候,才微微偏头对池昕说道:“我们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