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那个少女,拥有着绝对的制空权。
眼看着歌呗已经飞离了地面,费奥多尔终于不能够再继续以一种游刃有馀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情了。
“看来我们之间的谈判破裂了……真可惜。”
“果戈里,带我去星名小姐身边。”费奥多尔说。
果戈里是极为稀有的空间系异能者,他的异能力【外套】能够以他的披风作为媒介,将30米范围内的空间联通起来——歌呗并没有飞出太高太远,所以仍旧在30米所能够覆盖到的范围之内。
“哎呀……你这次的耐心意外的少呢。”作为费奥多尔的“朋友”,以及多年合作的搭档,果戈里笑眯眯的这样评价。
“虽然很可惜,但如果真的让星名小姐带着我们的情报离开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变的很麻烦。”费奥多尔叹气,“现在还不到我们登台的时候。”
尽管到目前为止,对于这位新晋超越者的能力还暂未能完全探明,但以费奥多尔的智商,即便只是些微的细枝末节也已经足够他做出一定程度的推测与判断。
大范围的精神操纵与影响,触发的条件暂不明确,但似乎是某种轻易就能够被达成的媒介;除此之外,这种异能力似乎还兼有其他方面的运用与表现,比如先前见到的能量构筑而成丶可以自行展开攻击的蝶群,也比如在少女的背後丶推测或许能够提供飞行能力的翅膀。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能够将对方拉拢到自己的阵营这一边的话,那麽虽然很可惜,但是费奥多尔也只能够“请”这位偶像小姐退场了。
借助果戈里的帮助,他们在出现在数米高空当中,正在歌呗的身後——而费奥多尔则是朝着歌呗伸出手去。
费奥多尔的异能力【罪与罚】,拥有两种表现形式。
其一为被动作用,能够让任何杀死他的人变成下一个费奥多尔;
其二为根据费奥多尔本人的意愿而可以主动选择是否要发动的异能力,当和某人産生了直接的身体接触的时候,他的异能力将能够根据此人身上所承担的“罪业”,而给予响应程度的惩罚,最高可致死亡。
但是按照《圣经。新约》的记载,在神明的旨意之下,衆生皆罪,人类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承继了自先祖亚当与夏娃那里所传承下来的罪恶。
并且这一份罪恶显然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减弱。正好相反,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那麽“罪业”的程度便会被不断的拉大,直到远超过灵魂的重量。
而在判定了歌呗无法成为他们的同谋者的现在,对于这样一位强大而又神秘的超越者,费奥多尔的选择是在她真的成为他们的阻碍之前,就将这个不确定因素给除去。
他的异能力说好用也好用,可一旦关于异能力的具体情报信息泄露的话,那麽就很难再有发挥效果的机会。
所以,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是在这里就说再见吧。
费奥多尔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像是看到了一枚上好的宝石不不得不被破坏掉的时候面上的那种可惜与痛心。
他伸出手来——相对于成年男性来说显得有些过于的骨节分明,细细一截的手腕伶仃,皮肤苍白的能够看到其下青色的血管的这样的一只手,抓住了歌呗的手腕。
异能力,【罪与罚】。
果戈里发出了一声夸张的叹息,已经做好了眼前精致漂亮如同精心雕琢的人偶一样的少女瞬间七窍出血丶在空中骤然坠下摔的乱七八糟的准备。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同时出乎了在场另外两个人的意料。
少女毫不留情的也给了费奥多尔的手一巴掌,用的力气很大,顿时在那有如艺术品一样的手的手背上留下了泛红的印子。
但是比起“费奥多尔”挨打了这件事情,更值得被关注的果然还是……
“【罪与罚】对你不起作用。”
从费奥多尔那一双暗沉近乎于黑色的深紫色眼眸当中,迸发出了会让看到的人觉得胆战心惊的光芒来,带着某种让人会心头一跳的丶隐秘的狂热。
“砰砰。”
“砰砰。”
在他所度过的几百年的时光当中,这还是费奥多尔的心脏第一次跳动的如此剧烈,几乎在鼓动着要从胸膛当中蹦出来,
他看着歌呗的目光也有了变化。阴湿的丶黏稠的,最开始意识到异能对歌呗并不起作用时的惊讶已经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探究与期待。
“你并非是稀有的反异能者,【罪与罚】确实的落在了你的身上。”
“那麽……可以告诉我吗?”
“你究竟是如何规避掉它的伤害的呢?”
***
这个世界是罪恶的。
这个世界上所生活的人,全部都是身怀着罪孽的。
而在这些人当中,异能者就更是原罪当中的原罪,他们仅仅只是存在本身都让这个世界变的浑浊不堪,已经到了会让费奥多尔恨不得掩面逃离的程度。
费奥多尔和【圣堂】之间的关系既疏离又贴近。
他们拥有着共同的信仰,信奉和追随同样的神明,相比起其他的群体来说更具有共同话题;
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对于这个世界拥有这个各自不同的看法,尽管最终意图达成的结果大体相似,但终究仍有不小的差别,于是便也因为这样的差异而呈现出不同的过程。
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所以费奥多尔从来都没有考虑过,那位被【圣堂】所承认的丶奉为圭臬的“圣女”,于他来说,是否也会存在与这普罗衆生不同的地方。
以至于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巨大的“惊喜”。
“让我再试一试吧。”费奥多尔这样道,与其说是征询,不如说只是一种自言自语。
“果戈里。”
甚至都不需要再给出什麽其他的指令,长久的合作以及对于费奥多尔的了解,已经足够果戈里明白对方现在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完全把我当做交通运输工具了哦?”他这样似笑非笑的抱怨着,但任是谁也没有办法从这样一句话当中判断出他究竟是真的有些不高兴,还是这也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是一种会给人带去误导的话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