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长生壳子寻回后,时不时就拿出烟杆抽下辟离草,省得再出上次的丢人事儿。
他浑身上下几乎被辟离草腌入味了,举手投足带着清苦的药香。
封讳被他这副随意散漫的姿态蛊惑得愣了下神,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他仍然端着茶盏,淡淡道:“我说了,你就会做?”
离长生到:“看情况。”
“什么情况?”封讳问。
“看封殿主在意我的情况。”离长生咬着烟杆冲他笑,“你若在意我到我若去接近他们,封殿主就醋得一头撞死以此来要挟我的地步,那我就勉为其难听你的,毕竟我是个谁都救的滥好人。”
封讳:“……”
封讳冷淡道:“谁醋了?”
说着他就要将茶盏拿走,不给喝了,离长生却“唔”了声示意先别走。
封讳动作一顿。
离长生已凑上来又喝了一口,啧了声轻轻皱起眉:“封殿主泡的茶都沾上醋味了,真酸。”
封讳:“……”
封讳将茶盏收回来,漫不经心将杯子转了半圈:“我做了什么举动会让离掌司觉得我会为了你吃醋?”
离长生想了想:“度景河。”
封讳手一顿。
离长生:“徐观笙。”
封讳脸要和他的伞一个色儿了。
离长生还想再说其他的人名,封讳冷着脸将茶盏凉透的半盏茶一饮而尽:“我那是担忧你会像三百年前一样重蹈覆辙,被那些人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再落得个悲惨下场。你若对谁都心生警惕,我至于如此提醒你?”
离长生笑了。
嘴还挺硬。
恰在这时,一道黄纸叠成的纸鹤展翅飞了过来,悄无声息落在桌案上。
离长生疑惑地拆开看了看。
封殿主眉头紧皱,满脸被打断交谈的不爽,眼神一直往那纸鹤上瞅。
“是裴副使。”离长生道,“他问我在哪里?”
封讳:“呵。”
离长生:“……”
都这样了还不是醋?
离长生捏着黄纸晃了晃,问:“封殿主想让裴副使他们一起过来吗?”
封讳道:“渡厄司的事,离掌司定夺就好。”
离长生点头:“你不介意就行。”
说罢,离长生用鱼青简教给他的传信法子龙飞凤舞回了几行字,用火焚烧成灰烬。
封讳坐在那不说话。
一个离无绩还不够,又来二三四五个,没完没了。
渡厄司哪来的这么多人?
将信传回去,离长生把烟杆收起来,估摸着时辰不早了,忽地听到宗门后院传来一声轰然倒塌的动静。
离长生唇角抽了抽,起身快步赶过去。
归寒宗本就没多少房屋,如今硕果仅存的两栋直接塌陷了一大半,只有两间房坚挺存活。
刚刚塌陷的废墟中,离无绩灰头土脸地从里面爬出来,脸上全是脏灰,脚好像还被砸了一下,单腿蹦跶着极其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