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乌斜回头瞥了楼长望一眼,示意他闭嘴。
楼长望没啥眼力劲,奇怪看着副使。
离长生也没兴趣学骂人了,坐在那让鱼青简给他点上烟杆,交叠着双膝挑眉道:“不是说那位离宗主霉运当头,五次三番要没命了吗?”
楼长望想了想:“也是,问道大会本该归寒宗办,他被乌玉楼欺负得灰头土脸的。听说这回他也要参加问道大会来重振宗门呢,不过就他那气运,喝凉水都能崩着牙砸脚后跟,八成还没和人开打就倒霉死了。”
离长生眉头下意识皱起。
两人正说着,有个声音插了进来:“什么时候能聊完?”
离长生随口道:“再聊两句……嗯?”
抬头一瞧,封讳不知何时来的,正站在船头不耐烦地望着里面,似乎嫌弃这破船小,那么小一个地儿还得坐五个人。
在场人和鬼都是一愣,纷纷起身行礼。
“见过封殿主。”
楼长望只听说过封殿主的威名,这好像还是头一回见,跟着行礼后偷偷抬头瞧着。
只是眼刚对上视线,就被封殿主几乎带着厌恶和冷漠的眼神瞥了一眼。
楼长望被这个吃人的眼神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满脸茫然。
初次见面,封殿主为何对自己这么讨厌?
传闻幽冥殿主阴晴不定,的确如此。
离长生坐在那不想动,懒洋洋吐了口烟雾,白雾氤氲而上,模糊男人神清骨秀的眉眼。
“封殿主怎么无声无息地来了?”
封殿主终于将要吃小孩的眼神从哪倒霉孩子身上移开,和离长生似笑非笑的眼神碰了下,视线无意中瞥见他咬着烟杆的唇间那点痣似的血痕,呼吸倏地一顿。
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有两人知晓那伤痕是如何来的,似乎在隐秘地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主权,这给了封讳扭曲而病态的愉悦快感。
他抬手道:“过来。”
离长生嗤笑:“我才……”
话音未落,眼前一阵光影倒退的飞速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从拥挤的破船到了封殿主那华丽奢靡的画舫。
离长生:“……”
离长生没本事靠自己回去,只好硬生生转变话音:“……既然你求我,我就勉为其难坐一会吧。”
封讳似乎笑了下,淡淡道:“好好的宽敞地儿不坐,非得和那些人挤在一起,你如今又不挑剔了?”
离长生瞥他,咬着烟杆轻轻吸了一口气,在封讳坐下时单边眉梢微微挑了一下,轻轻朝着那张冷峻的脸上吐出一口烟雾。
“我何时挑剔了?”
四周皆是辟离草苦涩的药香,封讳并不在意,在烟雾中注视着离长生的脸:“昨晚不是说了我会随你一起去归寒城吗,带那些累赘做什么?”
离长生嗤笑:“我渡厄司属下皆是得力干将,裴乌斜……”
封讳道:“想要杀你的疯子。”
“……”离长生,“鱼青简……”
封讳:“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周九妄……”
“我安排的奸细。”
离掌司憋了半天,不肯承认渡厄司都是乌合之众,忽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沉声道:“我的走吉可是最有本事的。”
封讳平淡道:“嗯,可她来了吗?”
离长生:“…………”
离长生和封讳大眼瞪小眼半天,忽然抬手对着封讳打了几个新学来的骂人的话。
老子要把你拍成薄纸一张。
我讨厌你。
封讳似乎被这些骂人的脏话程度震惊了,怔然注视着他,平淡的假面似乎直接被击垮了,就连隐在乌发的耳尖竟然开始微微泛起红。
封殿主绷住神情,漫不经意地理了下外袍:“大庭广众之下,离掌司说这些都不害臊的?”
离长生:“?”
作者有话说:
章阙:不知道啊,隔天周九妄就涨俸禄了,一跃取代我成为殿主身边最得力最信任的心腹,费解。
周九妄不语,只一味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