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殿主勉为其难,封殿主忍辱负重。
离长生倒是不明所以,不懂为何回去渡厄司他道侣就耷拉个脸,似乎烦躁极了。
离掌司极其体贴,道:“既然你不想去,那就算了吧。”
封讳:“……”
封讳冷淡看他:“你知道渡厄司怎么走吗,全是有罪恶鬼的地方你又知道哪个待你好、哪个对你心怀恶意?”
离长生虚心请教:“你知道?”
封讳抄起一杆子:“渡厄司,没有一个是好鬼。”
……干脆利落地打翻了一船人。
离长生:“……”
他这个掌司做的如此差劲吗?
“好吧。”离长生也不和他争辩,纵容地道,“那还是劳烦你随我一起去一趟。”
封讳这次没有露出不情愿,淡淡“嗯”了声。
离长生的衣袍都要被揉碎了,他起身坐在那等。
封讳挑眉,记忆全无的离长生行事说话难以琢磨,索性直接问:“在等什么?”
离长生回答:“等人伺候我穿衣。”
封讳:“……”
离长生没多少记忆,连眼前的“道侣”都记不得名字,常年刻在骨子里的养尊处优却是没怎么变。
有人在身边,他就不必做这些琐事。
封讳似乎也已习惯了,寻出一套厚重的玄衣捧来给他。
离长生倒是挺挑:“我不喜欢这一套。”
封讳手一顿,意外地看着他。
无论是度上衡,还是三百年后的离长生,很少会主动提要求,食物不喜欢饿死都不碰一点,床榻不舒适宁愿盘膝坐一宿也不愿挨,衣服倒是没什么讲究,徐寂准备什么他就穿什么。
他似乎很少会和别人争辩,或因其他不必要的事起冲突。
这次主动表明自己的喜恶,倒是稀奇。
封讳觉得很有意思,也不顺着他,展开衣袍要为他穿上。
离长生眉头一皱抽身后退:“不穿这套。”
“只有这一套。”封讳故意为难他。
离长生“唔”了声,思考半晌才勉为其难地点头:“好吧。”
封讳等着伺候。
……却见离长生从榻上下来,拂开封讳的手,只穿了件轻薄的白纱内衫,衣带都被扯断了,隐约露出雪白的皮肤,衣衫不整的就要大大剌剌往外走。
封讳眉一紧,一把拽住他的手:“做什么去?”
“回渡厄司。”
封讳:“…………”
封讳绿着脸将人拽回来,捧来一套月白宽袍,离长生这才顺了心,纡尊降贵给了封殿主伺候他穿衣的机会。
离长生如今是凡人之躯,一点寒意都能病上许久,幽都又处处森寒,封讳捧来的衣袍上用金线绣满繁琐的法阵,裹在身上顷刻感受源源不断的暖意。
离长生乌发披散,站在那任由封讳在他身上摆弄。
视线无意识追逐着封讳的身影,脑海中好险隐约浮现一段破碎的记忆。
好像也是这般场景,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满脸不耐烦地踮起脚尖为他整理衣领,闷闷不乐道:“我不爱伺候人,明日你自己穿。”
离长生眼眸一动,抬眸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记忆中那个给他整理个胸前的衣襟都要踮起脚尖的小少年如今已经长得比他高出许多,高大身形好似巍峨巨山,只是站在那就莫名给人一种惊惧的压迫感。
……却还在为他穿衣。
离长生浑浑噩噩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