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太想她了,我还有好多话没和她说。
于是我找出她画的三幅画交给大师,为她编了三个不同但串联的梦。
第一次,我刚从深宅大院睁眼,就看见了跟在我身後蹦蹦跳跳的她。
她叫温令,是老爷小妾的女儿,一个不太受宠的女儿。
我是温令大了三岁的姐姐,也是家里唯一一个正妻生的女孩,几乎是集齐家中所有人的宠爱集一身,同样也被寄予厚望,希望将我送进宫,为一家人获得荣华富贵。
而我知道这是清末,我就算入宫也不会有好下场,于是总拖着,即使到了婚嫁年龄也始终无动于衷。
令我没想到是,同一年温令就被老爷以拉拢关系为由送给一个老头。
我不顾一切冲向老爷书房,跪在门口求他不要把妹妹送走。
我跪了整整一天,老爷不理我,最後我因为膝盖的伤没能送她最後一程。
後来没多久,从大人们的闲聊中得知妹妹死了,已经拉到乱葬岗埋了。
这个消息于我而言是晴天霹雳,此後我一蹶不振,上吊自尽。
我跟着她来到第二世,她是家庭辛福美满的小女孩,我是医院的实习小护士,常常在下班时遇见她,她经常在她妈妈的便利店门口玩,我和她日渐熟络,她尝尝送我小熊饼干吃,我也总是送她哄孩子的大白兔奶糖。
偏偏这次又来了个疫情,我变得更加忙碌,在医院里穿着防护服连觉也没得睡。就当我快要淡忘她时,却在医院里碰到她。
她那是症状还轻,精神不错,闲来无事总喜欢和隔壁一个有心脏病的大姐姐玩。可惜後来那个有心脏病的女生也没了,我收拾了她的东西消毒,还给了她的爱人。
我没想到那个女孩的爱人竟也是个女孩,她看到女孩的东西明明很难过,却还是和我说了谢谢。
我记得她们,最後也不知如何了。
等我回到病房,发现同事们都围在温令身边,我一下子慌了,赶忙过去帮忙。可是孩子太小了,病的又急,最後带着痛苦走了。
穿着防护服不能哭,我强忍泪水,将剩下的大白兔奶糖放进她手里。
我祈愿下辈子见面不要再错过了,就让我和你做同龄人吧。
由于在这里处理疫情花了些时间,再次魂穿时比她晚了一阵子。不过没关系,我会想报的相遇的。
这次的人设是聋哑人,当然了我不可能真的聋哑,我只是说话不利索,聋当然是装的。
我故意找准时机往楼下一站,装傻挡她的路,不出所料的被她砸了。
我挺开心,至少证明她的性格是开朗的。
于是在这漫长的日子里,我开始装傻充愣逗她玩,结果她不仅信了,而且还和曾经一样粘着我,仿佛再次回到了17岁。
没想到上辈子那个去世女孩的爱人也在这个时间,她成了温令的老师,放学时我碰到她,她认出了我,但没有和我打招呼。
于是我主动上前拉住她,请求她帮我多照顾照顾温令。
她答应了,之後温令就老是和我抱怨老师给她布置一大堆作业。
我偷笑,并建议她来我的店里写作业。
她同意了,此後的好多年我们都是这样度过。
温令总是对我能与动物沟通的能力感到好奇,但实际上它们是真的会说话,只是温令听不见而已。
这些都是小事,因为这是我用来在温令面前装B用的。
扯远了,我决定杀她,其实从一年前就开始犹豫了。
现实中的她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几乎是用机器吊着一口气,她很痛苦,我也是。若她不愿意醒,将永远被困在轮回里,我也将随着回到现实而消失在她的世界。
可是我不甘心,我爱了她这麽久,为她做了这麽多,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她若是选择离开我会疯的。
造梦师说过,只有她在这一世的死亡才能换来下一次轮回。
因此当沈乐清要杀她时我没有阻拦,可她没有死,只是受了伤。
当时她浑身是血的坐在地上对着我笑,一瞬间让我想起小时候她被打的伤痕累累却笑嘻嘻的哄我开心的样子。
面对她,我总有无数次心软的理由。
沈乐清死了,她被送进医院,我最後犹豫了三天,带着刀走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