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柠的18岁生日
抢救室外的灯亮着,沈乐清坐在外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的舅舅坐在她旁边紧紧抱着她,用一条粉色的手帕替她擦泪,一直轻声安慰着她,空气里都是悲伤因子。
她的妹妹不是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吗?怎麽还是出问题了?
虽然她是我的朋友,但理智告诉我此刻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
我决定原路返回。
一路上大家都在有条不紊的完成自己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还在漫无目的地走,我与所有人擦肩而过,回到狭小又单调无趣的休息室里。
也许是休息室的氛围,我不禁开始昏昏欲睡,不知什麽时候竟真的睡着了。
“小鱼姐姐!”
“郁宁来啦,快过来,看看姐姐给你买了什麽好吃的?”
我站在远处看着,一个大致五岁的小女孩从秋千上跳下来,张开手臂扑向另一个小女孩怀里。
那位“小鱼”看着年龄比“郁宁”大许多,身高更是高了不少,她摸了摸怀里小女孩乱糟糟的发顶,紧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在小女孩面前晃了晃,见小女孩高兴立刻就递了上去。
“你妈妈呢?快天黑了怎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小鱼俯下身问郁宁。
郁宁吃着棒棒糖没有说话,但是整个人明显耷拉下去,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小鱼叹了口气,揉揉郁宁脏兮兮的小脸:“饿了没有?”
小女孩点了点头。
小鱼蹲下身,在书包里翻找了一阵,找出了一包像饼干的东西递给郁宁:“我身上也没什麽吃的东西了,先吃点小熊饼干垫垫肚子吧。”
郁宁伸出的手一顿,突然擡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阿佑。
“没事,吃吧。”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我在一旁看完了全程,做不出任何表情。
这俩孩子怎麽跟乞丐似的,爸爸妈妈呢?没人管的吗?当儿童保护法是摆设?
可惜我也身无分文,没办法帮助她们。
突然,两个孩子像感应到什麽似的整齐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这眼神有种说不上的怪异,就好像看见了什麽诡异似的,面无表情,眼神尽是空洞喜欢感,就好像两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
我下意识想要逃跑,发现无论如何都逃不出梦境的桎梏,只能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令令,令令?”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猛地睁开眼,就看见舅妈站在我身旁,表情里尽是担忧。
“做噩梦了?怎麽出了一身冷汗?”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衬衫,不错,已经湿透了。
我对她摆摆手故作轻松:“我没事,只是小问题。对了,我给您送了饭来,在微波炉里温着呢。”
舅妈的注意力并不在饭上,反而还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令令,你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舅妈带你去看看医生?”
“真的不用,”我摇头:“偶尔做个梦很正常的,舅妈您就别担心我了。”
见我多次拒绝,她也不好再强求,只是叹口气,没再说话。
离开医院的路上我经过了抢救室,那里的门开着,里面一个病人也没有,一切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沈乐清和她的舅舅应该早就离开不知去了哪里,希望他们只是去病房陪孟无恙了吧。
坐在公交车上,手机的消息提示音突然响了。
张幼柠:“下周二是我的18岁生日,你有空陪我过生日吗?”
我几乎没有犹豫:“行呀,这麽重要的日子我当然得来。”
她发来一个可爱的小兔子的表情包:“好!下周二来我家,我等着你!”
我回复她一个摸摸头表情包,熄屏手机。
去赴约不难,倒是送什麽礼物让我犯了难。
在我抱着手机纠结了两天之後,我买来了一大堆颜料。
与其千篇一律,不如送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礼物。
我在院子里固定好画架,准备好笔刷和颜料。此刻天空放晴,微风拂面格外凉爽,天时地利人和,是发挥作画实力的最佳时机。
经过我坚持不懈的努力,在张幼柠生日前一天,我完成了我的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