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泼醒他。”
崔子桓旋身落座太师椅,崔冲便立在?他旁边,狞笑着与他道:“长公子来的真是及时,从山阴找了能治赵庸的百姓,有他亲身说法?,谅圣上也无法再找其他说辞。”
“诶,就算此事能被赵庸说通,还有旁的事可以要他的命。”崔子桓端起摆在?旁边桌案上的茶盏,掀盖吹来茶沫。
衙役们持铜盆,里面灌有满满一盆的冷水,气势汹汹来到桓九凌面前。
崔冲凝眉细思,眼珠子转了转:“长?公子是说,前些日子被赵庸抓走的几?个学子?”
“可不就是,他个没根的玩意,敢随便乱抓人。幸而六郎早早喊人与?我报信,我才知?道他被那该死的东西给抓了。也万幸我已经到了建京,不然恐怕六郎早死在?那狗东西手上了!”
崔子桓越想越气,“啪”地?放下茶盏,泼出些滚烫的茶汤:“在?山阴时,我与?六郎最是交好?,此番他来科考,我还与?他送行。哪知?道被狗东西给抓了去折磨。你可不知?道,我救出他来时,人都瘦了一圈!”
“哗”!一盆刺骨的冷水冲着脸面泼洒,昏迷中的桓九凌被骤然袭至的寒意激得醒转,淋漓的冷水刺激伤口,宛若针扎。
好?痛,好?痛,好?痛!!!
“啊!”他无法?控制地?叫出声,痛苦嘶喊,声色狰狞。
冷水融汇血水,顺着破烂的衣衫留下,滴滴答答在?脚边汇成大滩散发腥味的液体。
“你还有脸叫。”崔子桓腾地?起身,来到他面前,“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赵庸威胁,白白挨了你一脚,也无法?报复回来。”
“不过现在?又如何呢?还不是落在?我手上了。”他哼笑?一声,笑?声难听,“他那麽爱惜你,我偏要毁掉。”
桓九凌双手被束缚在?刑台上,头颅无力垂耷,像是快要沉入溺水。
突然脑袋向上一擡,以诡异的角度,喉咙中挤压出嘶哑的呼声。
後脑垂散的长?发被崔子桓攥在?掌心?,强行扯起他的脑袋。
“桓九凌,我要在?这里慢慢玩死你。”崔子桓压着嗓音说着,面容狞成一团,“赵庸他在?哪儿?嗯?你告诉我,他这次要怎麽救你?”
热烫的泪水连成线,顺着眼角流出,濡湿墨发,贴在?桓九凌被折磨得失去血色的脸上。唇边不时喘出重息,呼动乱发。
黑色的长?睫无力垂盖,时时抖颤,他像是只孱弱的幼兽,快要夭折。
他可以清楚听见头顶发丝断裂的声音,流着泪,慢慢啓唇。
崔子桓把耳朵凑过去,以为能听到他求饶的话。然而却听见他有气无力在?说:“我要让公公杀了你,崔子桓,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
“你说什麽!”手腕用力,扭着桓九凌的长?发。
“啊!!!”更多的液体穿过眼眶,滚烫的,桓九凌无从分辨那到底是泪水,还是鲜血。
太疼了。
公公,你什麽时候能来救救我。
好?疼,真的好?疼。
“看?来还是我太宽容了!”崔子桓甩开?他的脑袋,气恼地?跑到一旁的刑具架子边,在?那里挑选趁手刑具。
“这个不行,”他拿起一个,觉得很一般,自言自语,“这个太轻松了,你等着,我一定要找个让你生不如死的。”
历经一番挑选,崔子桓终于从一衆骇人的刑具中寻到合适的。
他抽出来,那是根长?棒状的东西。通体铁质,顶端如球,衔接下面,一只手难以握住。
看?到它,崔子桓露出个猥琐的笑?容,掂量着:“这玩意好?啊,”指向挂在?刑架上已经半死不活的人。
“你跟赵庸做过那档子事了吗?不对,应该已经做过了吧。赵庸没有那玩意,要怎麽玩你?是不是就靠这些东西。”
他掌心?把握着那东西,语气暧昧,有种恶心?的下流:“你瞧瞧这个,是不是比之前赵庸用在?你身上的都大都粗。若是用这个,哈哈哈哈……”
不知?想到什麽下流的事情,他捧腹狂笑?,“你後面那地?方,怕是都要烂了吧!这个好?,这个好?!赵庸那人小?肚鸡肠,把自己的东西都看?得极重,就算到时能来救你,恐怕也会嫌弃你这副身躯。”
桓九凌闻言擡眸,在?看?见他手里东西的瞬间,害怕得哆嗦挣扎起来。
不可以。
越来越多的泪水流出,桓九凌呜咽几?声,锢在?手臂上的锁链哗啦作响,因他剧烈的挣动。
崔子桓注意到,得意笑?道:“怎麽?知?道怕了?”
他拿着那玩意,步步走近,怼在?桓九凌的嘴边:“晚了,我要用它玩死你。快张嘴,舔舔。”
冷硬的铁器使劲往唇上碾,很快擦破嘴唇,鲜血流了出来。
桓九凌哽咽,始终紧闭双唇,不肯让崔子桓得逞。
“不知?死活的东西!”
崔子桓怒骂一记,已经失去了耐心?,拿着那东西就往桓九凌身後去。
桓九凌呜咽哀泣,眼看?着就要被贯穿,刑房外突然响起嘈杂的乱声。
有人冲破衙役的阻挡,飞快进到刑房中。
“锦衣卫在?此,还不速速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