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麽?”赵庸声?冷质问,“难不成你想让我放了他?”
“我只想劝诫督公,爱人如养花,若是不爱,切莫毁了,不如送给真心喜欢的?人。”
……
趁着赵庸才刚刚苏醒,诸事缠身,还?没空管自己?,桓九凌赶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回了趟家。
父亲已然归家,因?为生病,人瘦了好大一圈,看?起来病容明显,血气不足。
桓九凌安慰完落泪的?母亲,又宽慰二老。好容易得了这片刻宁静,便在一起说了好半响话。
看?着时?辰将晚,他匆忙道别,回到府上。
进院,一片祥和,风吹院中腿高的?杂草,三文鱼在草地中跃动,错过桓九凌的?身影,一路往後院跑。
三文鱼时?不时?就要去温室花园捞条鱼,桓九凌习以?为常,兼之死太监对此不闻不问,索性就随三文鱼去了。
只是不见莲生的?踪影,出去时?为了求快,就没带他,也是怕有什麽事会突然找上门。
心底狐疑,跨进门中,视线旁掠,眼瞳霎时?一紧。
莲生跪在地上,神色凄凄,瑟缩回眸,瞧一眼走进屋来的?人,满眼歉意。
“九郎,又跑哪儿去了?”
赵庸悠哉坐软榻上,依着凭几,侧首瞧过来。屋外光线暗淡,照不亮他眼窝中的?深影,像座精致的?泥雕,透露出琢磨不透。
桓九凌腿肚子一阵打颤,自从赵庸病好了,他总有种这家夥很危险的?即视感。
跟从前那种害怕他动不动就砍人的?感触不同,这种更类似于生理上的?不适,有种他会干出什麽恶心自己?的?事的?感觉。
摸不清楚,但很不舒服。
按着赵庸病中表现出的?疯癫模样,桓九凌有理由怀疑,他真想把自己?做成人彘。
“公公忘了,公公允我出府,我这不是想到爹的?病,过去看?望一眼嘛。去了一个时?辰不到,就赶快回来了,就怕公公挂记。”
赵庸什麽回应都没有,直勾勾地盯着桓九凌看?,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的?脸给看?出个洞来。
桓九凌馀光注意到莲生抖瑟的?身体?,为其?出言道:“莲生不知道,这事跟他也没关系,公公别让他跪着了。”
赵庸顺着他忧心的?目光,移至莲生身上,看?了须臾,道:“好,你滚出去,”视线擡起,凝着桓九凌的?脸,“你,滚进来。”
角色发生了互换,随着门扉关拢,桓九凌心尖一跳,跟赵庸单独共处一室,没来由的?紧张。
大抵是早前赵庸那句“我从不说笑”,惊到了桓九凌,直到现在都留有馀韵。
寂静的?室内,被赵庸一句话打破:“胸口还?疼吗?”
没想到会是这麽一句,桓九凌表情空白了瞬息,才呆呆回:“涂了药,不疼了。”
“过来,”顿了顿,补上语气缓落的?一句,“我瞧瞧。”
老天,这真的?是赵庸吗?
桓九凌吞下心中惊疑,慢腾腾到他身前,猝不及防被他伸出手拉住,一把拽进了怀中。
熟悉的?冷杉香侵袭,霸道充斥鼻腔,桓九凌靠在他胸膛上,清晰感受到脸侧呼吸的?亲密,一时?有些窒息。
“今天有人跟我说了些话,”
又是这样,一般这种开头?的?绝对不是什麽好事,桓九凌忍不住提心。
赵庸嗓音润而低,拍打桓九凌的?耳廓:“谈及养花,说不喜欢了就送给真正喜欢花的?人。”
沉暗视线垂下,他似不经意问道:“那九郎觉得,程虎,程舒钰,附不疑,这三个人哪个是那所谓的?爱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