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徐凌飞的请求最终得到同意。
这其中的缘由和别扭只有季洲寒自己知道,他把自己的行程安排翻来覆去研究了好几遍,终于找出一个没那麽重要可以延後的会议。
时长从下午三点到第二天的八点,是一个必须要有所取舍的时间段。
季洲寒和徐凌飞都需要休息,爬山的过程累人的很,到达顶层时会産生一瞬间的兴奋,紧接着疲惫感会循环涌上来。
不做任何计划会把肾上腺素拉到峰值,跟着十八岁的aphla一起出去,季洲寒没办法欺骗自己,爬山固然是自己想了很久的事情,但激动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算好时间季洲寒提前给自己下班,刘茜知道他今天又私人事情要做,压在手里的文件打算明天再送进去。
卓啓的普通员工还双休呢,季洲寒这个老板却总是不得空。
他赚了很多钱,把时间高价售卖出去,留给自己的不多。
季洲寒没什麽交心的朋友,多出去走走也好。
刘茜脑补着一场孤寡青年的可怜大戏,打心眼里对她老板升起了一种慈祥的爱。
後知後觉的打了个哆嗦,她恨不能的抽自己一巴掌。
瞎想些什麽呢?
。
他们去的时候阳光不再炽热,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斜斜的洒在路上。
徐凌飞做了一番准备,登山棒丶水丶垫饥的食物……
只带了简单辅助工具的季洲寒一时间有些自惭形秽,他不太会照顾人,抛去工作的日常生活里也是个常常犯糊涂的粗神经。
感到局促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扣手心,季洲寒避开对方望来的眼神,先一步出发:“走吧。”
光影穿过枝叶的缝隙,被他的影子挡住。
手腕被拽住,徐凌飞抓着他,硬塞上一根登山棒。
然後向前跟他并肩,重复说:“走!”
三四点仍是闷热的天气,空气像是被凝滞了。
季洲寒把他有些呼吸不畅的原因归结于此,从而不对任何有关心理因素进行考量。
aphla是令人失控的因素。
眼前这个也是。
他看不懂塔罗牌,却没办法把那段记忆从脑子里扔出去。
先前说过要去退掉婚约,时至今日仍没有实现。
季洲寒总觉得是自己忙,可终究是客观因素还是主观因素,只有他自己知道。
十来岁的精力旺盛的不可理喻,徐凌飞一个跨步弯腰从路边上揪了一个叶子,接着一个跨步归位,把叶子别在季洲寒的耳朵上。
“人家都给别朵花,你给我别个叶子?”季洲寒失笑,擡手把叶子别的更紧了些。
“花都晒蔫了,叶子也带着香呢。”
他说的是实话,有风情但不多的aphla。
再往上爬,运动鞋边上沾了路上的土,鞋面上也难免蹭上。
季洲寒工作时总穿皮鞋,走起路来哒哒的响。
一旁伸来一只手,手中攥着一张纸。
视线往上移,徐凌飞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眼睛发亮,一点也不避讳。
他想接过纸来给自己擦汗,那只手却更快一步,靠近的aphla的信息素散发着橘子的清香,从鼻尖蹿过留下痕迹,季洲寒不适应的耸了耸鼻子。
脸颊上要向下淌的汗被吸进纸巾里,徐凌飞不再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掰着他的脑袋。
他低着头,神情认真,不自在的又变成了季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