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
距离山顶还有最後的几米,徐凌飞突然拽着他的手开始疯跑。
停下时季洲寒体力不支几乎要跪下,仰起头骂骂咧咧的话还没开始说,闪光灯先一晃。
徐凌飞拍完他以後转过身前置摄像头开始自拍,屏幕一小半是他的半张脸,另一大半是季洲寒有点狼狈的样子。
“喂……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麽,话说半句熄火,季洲寒自己开始发笑。
他举起手,“拉我起来!”
借着力道起身,徐凌飞那张脸由远及近,夕阳落下登场的夜勾勒出他的眉眼,空气中的燥热扫过他的厚唇,笑着。
季洲寒冲动的时候不多,高中时因为冲动跟aphla打架,大学时因为冲动手里没几个钱就敢贷款开公司,现在也想冲动。
所以把半山腰买的花塞到徐凌飞手里,一句话不说,只是开怀大笑。
谈恋爱要从收到一束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
他跟徐凌飞有婚约,相当于生米煮到一半熄火,他平白无故送出一朵花,在很多次收到对方心意之後第一次想要回馈什麽。
说喜欢说爱太难说出口,所以从一朵花开始。
“送我这个?”
“对!”
“很配。”
炽热的生命碰撞在一起,哪怕是在夜幕将要升起的时刻也要耀眼的很。
心里升起一些微妙的感受,花被凑在鼻上,深吸一口,香的不行。
徐凌飞低着头像是在身上找什麽,左看右看最後用花杆在半袖上插了进去,戳出洞来。
花杆穿过布料贴在皮肤上,花朵微微斜着挂在胸前。
结婚的时候也要在胸前戴一朵花。
他们上来的时间不凑巧,不合时宜。
赶不上勃发的朝阳,没留住灿烂的馀晖,漫无天际的满是低垂的夜幕。
星星追在云後,一闪一闪的跑。
这个时间山顶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别人,没准备帐篷,除了一瓶水之外也没有别的食物,不凑巧本是可以在计划之内被规避,可因为冲动和想念,造就了这样的结局。
没有怨言,反倒是吹着冷风慢慢品味,山顶上也能有独属于两个人的空间,多幸运。
从徐凌飞嘴下夺过水瓶来,瓶嘴上凑近沾上了aphla的信息素,柑橘的清香从鼻腔传进,季洲寒觉得自己脑袋大概是不清醒了。
信息素是一条锁链,从他身上出发连接着无数个人,有远有近,最前面的是徐凌飞。
大汗淋漓的放缓呼吸,却还是掩盖不住奔波过的疲惫。
世界上的人有千千万万个,遇见的人是其中的很小一部分,相识相熟又是很苛刻的条件。
季洲寒这次反牵起他的手,从指缝间插入,抵着他的关节,上半身前倾凑过去闻他胸前的那朵花。
连带着听见他胸膛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他擡起头,那双在夜幕低垂着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弯弯的月亮落在里面:“要不要跟我试试。”
“试……什麽?”
尽管答案已经很明晰,徐凌飞仍是不能相信自己的判断,平日里对于选择不多加思考的aphla,到如今也会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