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凤梨雪糕的夏天
第三节小课下课,夏薷语去洗手间。刚从隔间出来,突然被人揽住了脖子,接着,隔间门被落了锁。
他眨着漂亮的眸子瞧面前的男生,对方那双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笑。他一直觉得关炀的眼睛长得极好,温柔的时候能让人溺死在里边,没有什麽情绪的时候,又酷得让人心里发酥。
自己绝对是中了他的蛊。
他弯着眼睛,轻扬起下巴,鼓着腮对关炀撅起了嘴巴。他对关炀撒娇,然後吻如愿以偿地落了下来。
嘴巴里鼓起的气被关炀吞掉,他的牙齿被陌生的舌尖扫过,深入的时候,触碰上了舌头。
他的手慢慢抱上了关炀的腰,舌头被关炀逗弄吮吻,他的心脏和身体都酥酥麻麻的,腿也开始发软。他呼吸不畅,可不敢发出声音,隔间外边有好多学生,万一被听到就糟糕了,好在关炀特别温柔,他让自己呼吸,然後吻落在了他的额头。关炀就这麽紧紧抱着他,贴着他的额头,声音性感低沉:“和我说句话,你都没和我说过话。”
他不是不和他说话,他是怕和他说话的时候自己结巴,自己一紧张就容易口齿不清。
他眼睫颤了颤,外边的人声渐渐变小,课间休息时间快结束了,预备铃响了起来。
夏薷语搂着他的腰,闭着眼睛,轻声说:“关炀,我现在觉得,我拥有了全世界。”
上课铃响起,夏薷语先进了教室,关炀五分钟後才进来。
他趴在桌子上,想着夏薷语刚刚用软软的奶音对他说的那句话。
风扇在教室上空旋转成了虚影,书被风翻了几页,明亮干净的教室内,桌椅前坐着十七八岁的学生。
老师说,十七八岁的年纪,他们拥有全世界。
他觉得,全世界的概念,他刚刚才懂。
在家午睡,醒了的时候,他发现了夏薷语的新动态,一个空了的杯子照片,上边写着:我明明喝得很慢,为什麽还是没有了,後边跟着一个丧丧的小黄脸表情。
他不是不爱喝,是不舍得喝吗?
关炀忍不住笑出了声,上学前,他找到了家里最大的那个杯子。用这个自带吸管盖子,可以容纳1300毫升的大杯子,把妈妈做的所有酸梅汤全都装了进去。
于是夏薷语到教室的时候,在自己的桌子上发现了好大一桶酸梅汤。
高考倒计时第十天。
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在讲台上坐着和他们谈心。
窗开着,楼下低年级的学生正在领读英语单词,朗朗读书声仿佛在提醒着他们这些即将离开校园的孩子们,他们觉得难熬的每一次听写,每一次提问,每一次考试都不会再有了。
他们即将自由,也即将分离。
那个头发花白,站在讲台上半生的老教师把他们送上考场後,也会迎来他的退休生活,他把一辈子奉献给学生,即便是班里再调皮丶再不省心的孩子,也没说过他半句不好。
小老头温和地说:“以後到了大学,到了社会上,始终要记住,先做人,後做事。遇到不平的事不要冲动,冷静一下,上百度搜搜解决办法,没有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二十年没变了,以後要是受了欺负,欺负不回去的话也和我说,我找你们的学长学姐帮你们找场子。等你们出息了,回来的时候来我家也别忘了送礼,就是这两年牙口不太好了,你们师娘不让吃甜的,你们把蛋糕啊丶糖啊什麽的放在楼下,给我使个眼色,我自己去拿。”
他说着说着,把眼镜摘了,抹了下眼睛,学生就开始绷不住了,也开始落泪。这些寄语说出,离别仿佛才见端倪。
小老头继续说:“高考没什麽特别的,就一次小考,考完咱们不放学,还回班集合,我给你们布置长假作业。”
关炀看夏薷语,他把脸埋在了羊驼头上,轻轻蹭了蹭,像是也哭了。
高考倒计时第七天,毕业合照。
一群学生穿着整齐的校服,在校园里到处合影留念。夏薷语被几个姑娘拉到那个尤克里里女孩儿身边,起着哄给他们拍合照。快门未按下的时候,夏薷语的脖子被人从後边揽住了,男孩子间这样的动作很平常,大家都没多想,唯独夏薷语耳朵悄悄红了。他听见关炀在他肩侧笑声爽朗地说:“凭什麽不叫上我拍,偏心吗你们?”
一群姑娘被他逗笑了。
到了十点多的时候,也拍的差不多了,一个女生茫然地问:“咱们回去自习吗?”
另一个人回答说:“老班说了,就地解散,咱们离校了。”
夏天的风吹过校园,三年的时间不过楼上楼下那麽几节台阶的距离。骚扰他们一夏天的虫鸣依然高亢地在草丛里叫着,他们曾经趴在草丛里想要消灭它,倒是它赢了,把他们熬走了。
夏薷语拿着相机,把在爱因斯坦雕像边和一群男孩子说话的关炀拍进了画面,背着书包,慢慢拍着校园里每日可见的风景,离开了学校。
离校七天时间,班主任挨家打电话,让家长注意孩子的饮食,准考证要多复印几份,衣服也提前准备好,高考两天一般都下雨,雨具也要带好。
夏薷语妈妈挂断电话,揉了揉夏薷语的脑袋,温柔地说:“宝贝,放假後想去哪里玩?”
夏薷语弯着眼睛摇摇头,说:“想找同学玩,不和你们一起玩。”
夏妈妈失笑,看他抱着个羊驼继续做题,有些好笑地问:“你不热吗?天天抱着这个学习。”
夏薷语声音轻扬:“不热,我超喜欢它。”
七天的离校期,学生一般都怎麽过呢?
袁帅找了玩得好的学生户外烧烤,第一个叫的关炀,关炀回了他俩字: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