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烛灯燃尽之前,房间的门才被推开。
我看向她,她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我还未睡,随即快步上前。
“屋中碳火都快燃尽了,怎也不喊人来换,阿宣,现在不是宫里,更加要照顾好自己。”
我侧眸看了她一眼:“臣以为……陛下今晚是不会再过来了。”
“怎么会?朕是陪阿宣出来散心,自然是要陪着阿宣。”
说话间,薛韶雪又要牵我的手,却被那冰凉指尖弄得一怔。
我苦笑道:“陛下既是记得,那这独属于我们二人的地方,为何会让第三人来?”
薛韶雪叹息一声:“仁泽是闵国的侯爷,为了两国相交,朕才允他来此一回,日后不会了。”
我心一紧,我与远在闵国的兄长仍有联系,知道白仁泽根本就不是闵国人。
我试探性开口:“臣在闵国时,倒是未曾听闻这位侯爷的名字。”
薛韶雪迟疑了一瞬,却仍旧选择了骗我:“阿宣多年未归,对这些事不慎了解。”
我看着她认真温柔的神情,心底却只剩寒意。
眼前的这个人,就这样渐渐面容陌生,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我忍不住又一次出声提醒她:“陛下是否还记得,臣曾说过,若有朝一日你骗了我,我会如何?”
薛韶雪久久未回答,直到那本就见底的烛火晃动一下,熄灭了。
“来人……”薛韶雪正要吩咐下人点灯。
我制止了她的动作:“陛下,罢了,早些休息吧。”
灯灭了也好,就没有人能看见我通红的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泪水。
问题的答案是:这一天到来时,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翌日清晨。
我和薛韶雪才走出卧房,就见薛韶雪脸色苍白,捂住小腹,脚步不稳险些倒下。
我心里一惊,连忙将她拥入怀抱。
“太医,快叫太医!”
我打横抱起薛韶雪进了房。
太医匆匆赶来。
与之同来的,还有白仁泽。
只见他脸色惊惶:“陛下这是怎么了?”
太医忙上前把脉,起先还眉头紧皱,很快,他便面露欣喜。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