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夸张。”展兰枝点了点头。
金修衣放下了勺子,又把这锅粥端到了门外。
又快步回到了展兰枝身侧。
金修衣拨开展兰枝肩侧的头发,而後把头埋在展兰枝的肩窝。
展兰枝心里发痒。
金修衣小声说:“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修衣,我也是。但是现在就很好,一切都没有太晚。”
展兰枝抚摸着金修衣的後脑。
金修衣沉默了好一会,冰凉的手掌紧贴展兰枝的手心,然後十指交叉,紧紧握住了展兰枝的手。
金修衣突然开口:
“老城区的房子很破,又小,隔音还差。金修裳丶金修袍和我,我们三个在里面住了三年。
母亲离开的时候,她舍不得金修裳,因为金修裳陪着她吃过不少苦,也是她第一个孩子。母亲也舍不得金修袍,年幼的金修袍让她愧疚。
我是最不被看见的那个孩子。
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阴暗的念头开始滋长。
兰枝,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我的生活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也许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展兰枝,你可以告诉我,你当初为什麽执意要离开吗?”
展兰枝移开了眼睛,沉默着没有开口。
金修衣环着展兰枝脖子的手不断紧缩。
展兰枝依旧不知道怎麽回答金修衣。
工作室丶石像丶刻刀……
一个个画面涌现在展兰枝的脑海里。
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展兰枝搓了一把脸,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修衣,有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只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麽说起。
但是修衣,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从始至终都爱你,没有间断。”
金修衣轻哼一声松开手:“好话谁不会说。”
展兰枝还想再解释,却被金修衣打断。
金修衣转过身:“不过这样也好,我们都对彼此互相隐瞒,挺公平的。”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室内的安静让窗外的风声变得喧嚣嘈杂。
最终,是展兰枝手机的消息提示打破了沉默。
她低头查看,她收到了两条消息。
一条来自母亲,她的母亲询问她具体的回家时间。
另一条来自工作室大群。
明天就是工作室成立四周年,成员希望邀请作为创办人之一的展兰枝参加活动。
“上次去工作室是为了周年活动吗?”
金修衣凑在展兰枝身边有些好奇地问。
她的情绪一如往常,似乎没有被刚才的事情所影响。
展兰枝正好顺着台阶下来,她很认真地解释说:“是的,工作室成员们都挺重视这次活动的,采购了不少原料,但是有一部分的石料出现了一些问题。涉及资金问题需要我出面见证,我就只好过去了。”
“展兰枝同学,没想到现在的你这麽有责任心,看到你的成长我很欣慰。”
金修衣有模有样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展兰枝的肩膀。
展兰枝却低下了头,鸦羽一样的睫毛遮挡住了圆润的瞳孔。
“因为我想一身轻松的走。我回应不了别人的善意,但是我至少不能妨碍别人的正常生活。
我打算这次活动之後,就把我这部分的工作全部转交。
修衣,我一定会实现我的愿望的。到那时,我就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金修衣却笑了:“那祝你好运,展兰枝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