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修衣干脆将手机扔远了。
手机在沙发上跳动几下,最终滑落在地板上。
手机铃声又响了。
这声音听得金修衣心烦。
她只好起身,接起了电话。
她还没开口,金修裳的声音先传了出来。
“金修衣,你为什麽要给金修袍发消息?又为什麽要故意让金修袍知道你回来了,你是不是存心要我难看?要不是展兰枝突然过来,我都不知道你私底下做了这麽多小动作。”
金修衣没有急着解释,她听着金修裳有些气急败坏的语气,她笑了一下:“你不信任我算了。”
金修裳有些咬牙切齿:“你让我查的东西我差不多知道了。我现在才发现,我还能威胁你。你信不信,只要我去挑明,展兰枝一定会离开。”
金修衣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她依旧笑了一下:“我哪句话说不帮你了。你既不想承担风险,又想要我完完全全按照你的心意行事,哪有这麽好的事情。你要是真不信我,你就自己去做吧,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金修裳沉默了,她道歉:“好吧,我只是觉得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你在做些什麽。我知道我很平庸,比起脑子,我远比不上你和修袍,所以你们的行为让我不安。”
金修衣冷哼一声。
金修裳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她说:“修衣,下面这句话,我是以你姐姐的身份告诉你的。
如果你不想让你现在的生活被破坏的话,你最好捂好自己的秘密,不管兰枝小姐说什麽,你都不要承认自己没有死。”
金修裳向金修衣简要说明了当年展兰枝出国的原因。
金修衣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手机侧沿。
她抿了抿嘴。
金修衣其实能够隐隐猜到展兰枝出国的原因。
展兰枝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也太把金修衣当一回事了。
金修衣没有说话,金修裳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划过。
“修衣,你说为什麽呢?为什麽我们之中最虚僞的人反而得到了真心。”
金修衣还是沉默着,正当金修裳挂断电话之际,金修衣开口了:“我不是故意瞒她的。”
金修裳愣了一下。
金修衣笑了:“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你一棍子把我打得记忆错乱,这其实怪你。”
“抱歉。”
“这有什麽好说的,你们也伤得不轻,扯平了。”
金修衣这麽说着,语气里满是无所谓。
但是她皱着眉,心思活络了起来。
“你不是要问我为什麽要联系金修袍嘛。她很敏锐,她一定会发现你已经和我联系了,她也一定会发现我回来了。与其被她揭穿还不如我自己主动说出来呢,我会让她慢慢放下戒心的。
你也不用太防备我,我觉得你说得对,明明我们也是母亲的孩子,明明是我们和母亲一起度过一段艰难的日子,为什麽她只能看见金修袍呢?”
金修裳似乎有些哽咽,她叮嘱道:“那就好。还有,你不要忘了我说得话,你千万不要向展兰枝承认你还活着,知道——”
金修衣没有耐心听下去,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紧紧攥着手机。
金青朱丶金修裳丶金修袍。
她默念着这三个名字。
由于生长环境,由于遗传,她们都活得扭曲。
金修裳极度厌恶自己的平庸,不甘转化为了对妹妹们的恨意,她极力想要证明自己。
金修衣渴望被看到丶被偏爱。
金修袍作为家里最年幼的孩子,她迫切地想要成长。
母亲一直以为金修袍天生生长迟缓,其实不是的。
金修袍年幼时,她为了快快长大丶为了赶上先于她出生的两个姐姐,总是病急乱投医,她吃了很多她不该吃的药物。
结果就是事与愿违,造成了她生长迟缓。
这件事只有金修衣和金修裳知道。
金青朱向往着家庭,一个美满温暖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