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轲吝啬地吐出一个字:“嗯。”
陆渝跟漫无目的的闲聊一样,又问:“医生说你两周就能拆石膏了,你打算什麽时候回学校?”
程轲语气生硬:“和你有什麽关系?”
陆渝叹气:“学神大人,给别人一个关心你的机会可以吗?”
不知想到了什麽,程轲脸颊微微泛红,偏过头不说话了。
视线又扫到墙边柜子上的花瓶,程轲默了默:“你买的花?”
“感觉病房里太压抑了。”陆渝解释,“附近没几家花店,也没剩多少新鲜开放的花了,凑合着扎了一束。”
“哦。”程轲干巴地说,“谢谢。”
程轲又变回了那个一句话不超过十个字丶情绪不形于色的高山雪莲花,陆渝发现自己居然有那麽一丝怀念。
他替即将回归的学神大人着想:“你住院期间想看之前落下的课程笔记的话,我可以把资料整理好,给你送过来。”
程轲下意识道:“不要。”
“。。。。。。不想看。”
不想拂了陆渝好意,他又添了一句原因,虽然听着两句话也没什麽区别。
陆渝有些意外,从前程轲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学习作业和考试,哪门科目落下一点能刷半册习题弥补的那种。
他联想起失忆时程轲曾说过的话,原来当时他说的是内心的真实想法?
“那等你回学校了再说吧。”
床头柜上摆着个圆柱形的保温饭盒,陆渝撇开话题:“你哥哥给你送的午饭?”
程轲想说不是他哥送的,又觉得解释起来很麻烦,耗费口舌是一件没意义的事。反正是谁送的也不重要。
于是程轲答非所问:“不想吃。”
也许是因为程轲现在是受伤的弱势群体,抑或是他失忆时的举止行为还停留在陆渝脑海,陆渝看着眼前表情寡淡的原装版程轲,莫名品出一分他是在撒娇抱怨的意味来。
程轲动了动身子,像是想下床,但刚打完石膏的腿还没适应,动作有些笨拙。
陆渝抽回心神,一把稳当地扶过他肩膀:“你想去哪?”
程轲浑身一僵,扭了下肩没挣脱开,只好干硬地说:“洗手间。”
陆渝帮他拉开被子,理所当然道:“我扶你去。”
程轲:“。。。。。。我有拐杖。”
“有好心人在这里你不用,折腾自己干什麽。”陆渝说,“扶你去门口而已,你可以拄着拐杖进去,两全其美,都能用上。”
两全其美是这麽用的吗?程轲心道。
。。。。。。随便吧。
两人身高差不多,程轲的手臂有些不自然地搭在陆渝肩膀。他觉得自己打着石膏的腿走路很是滑稽,嘴角不自觉抿起,不高兴的模样。
陆渝注意到他微变的神情:“腿很难受?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两人离得很近,当陆渝注视着自己时,程轲能清楚地数清他的眼睫毛,看清他瞳仁里自己的倒影。
时间仿佛被拉长,心跳慢了半拍。
程轲快速低下头,闷声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