岺暙眼神一缩,是那枚被他扔给车夫的戒指。
山予强硬的捏着岺暙手掌,他手指依旧颤抖得厉害,戴了几次才将戒指戴入岺暙的无名指。
“今日出门我就想为哥哥戴上。见哥哥心情不愉,便一直握在手心。”
“当年我送与哥哥的戒指,哥哥一直戴着,说明哥哥也在意我,是不是?”
山予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却直勾勾的想要寻找一丝答案。
岺暙心下一颤,垂眸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东西?”
山予低低笑道:“当铺里头。”
京城当铺很多,没有八十也有六十家,更遑论有的东西已经出售,想要找到这小东西,只怕昨日跑了一夜。
岺暙沉默,看着无名指上戒指上的鱼尾,伸手用拇指擦去山予脸上的湿痕。
“曾经,许是在意的,以後也会在意。”
岺暙的声音很轻,嘴唇开合,在山予眼前跳动。山予低下头顺从乖巧,再次擡头之时,瞳孔中的红色已经褪去,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他弓着身後退,转身。
“哥哥,早点歇息。”
冬日夜风寒凉,岺暙摸向後脖颈,清晰的摸到一圈牙印轻蹙眉。
门口小二有些尴尬的站着,小二赔笑道:“隔壁客观叫小人前来打扫。”
“公子您还要茶水吗?小人给你泡新茶。”
岺暙转身进内屋,开口无奈道:“心不安,神不定。你泡一壶柏子仁茶,送到隔壁吧。”
今日是置办已久的冬日祭祀,没等到普天同庆,却换来天子的雷霆震怒!
宫门血水已经洗过,依然还残留着暗红色。看管水牢的人,统统都被砍头。禁卫军统领锒铛入狱,京兆尹带着人在京中严密探查可疑之人。
一群武璟帝颇为倚重的臣子做在堂中,面前摆放着案几,几碟子点心,一壶热茶。
堂上龙椅位置一直空着,龙椅之下站了一个穿着道袍的术士,一个身披袈裟的僧人。
术士鹤发童颜,身姿飘逸,好似仙人。僧人手握佛珠,一动不动,老僧入定。
大臣们跪坐,左右探看,窃窃私语。一个个焦急等待皇帝出来主持大局。
这不仅是一个祭祀,还是皇帝退位让贤的日子。历代武璟帝都不贪欢好色,在位四十年,便会在冬日祭祀这天禅让给唯一的儿子。
退位後,先皇们有的会出门游览山川大泽,有的归隐山林,有的成为名仕,都不复出现在朝堂。
朝臣门对武璟帝的做法非常赞赏。
“福公公,陛下怎的还未出现?太子可来了?”陈阁老担忧询问。
福保擦擦额头的汗水。“陛下很快就来,太子应是在陛下寝殿。”
“那再去请陛下过来,若是过了吉时可是罪过。”兵部侍郎许迁附和。
许迁因儿子许子习送回皇宫的国师化为一滩黑水,被皇帝怒斥後自觉失了颜面谎称卧病在床,直到今日出门。
养心殿内,皇帝躺在宽阔的龙床,明黄的帘子将床内遮挡得严严实实。皇後丶太子丶侍女丶太监一干人等垂手站立。
宫宴祭司时辰已到,皇帝不发一言。
皇後来到床边,目露焦虑。
“陛下,大臣们都还等着您前去观礼,可是身体不适,要太医前来看看吗?”
皇後话毕,福保脚步无声的走入室内,对着皇後有些为难道:“娘娘,陈阁老等人担忧陛下身体,派奴前来问一问。”
“出去!”
沉寂许久的龙床里传来苍老的声音,那声音犹如破风箱一般刺人耳膜,在场之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