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筝心口起伏,“……变态。”
“慢慢的,别着急。”时宁给他顺气,“别想着推开我,你想要我,我来了,哪那麽容易推开?”
秦钰筝没什麽力气,擡手给了他一巴掌,软趴趴的,一阵无力。
时宁笑了,“哥哥摸我干什麽?”
秦钰筝气急败坏,“起开。”
“我说怎麽我走你就醒,合着是故意的。”时宁把他放平,把被子盖好,“我很难过。”
秦钰筝把头转到一边,时宁把他的脸转过来,“我很难过。”
秦钰筝:“……”
“真的。”时宁说:“我不喜欢被推开的感觉。”
疑问没有问出口,但从眼睛里钻出了受伤的委屈,“为什麽要推开我呀?”
秦钰筝定定地看着他,时宁握住他的手指,晃了晃。
“躯体化症状。”秦钰筝说得艰难,“心理疾病,医生说,我潜意识不想站起来。”
时宁安静地听着,秦钰筝闭了闭眼,看着他,“可能会突然好了,也可能不会好,时宁……一辈子都不会好。”
“哦,我知道了。”时宁我握住了他的手。
秦钰筝的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你大爷的……”
时宁给秦钰筝擦了擦泪,小声哄,“别哭啊,头上还有伤呐。”
“为什麽不走?你受的苦还少!时宁!你受得还少吗!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时宁小心地抱住秦钰筝,“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个屁。”秦钰筝说。
“我知道你爱我。”时宁温声地抱住他。
时宁开始陪着秦钰筝看医生,这种功能失常的案例非常严重,秦钰筝成年累月地失眠,经常性的头痛,一切缘自常年的抑郁焦虑,医生说:“你有自杀倾向。”
时宁全程陪同,只有时宁在的时候,秦钰筝的戒心才会稍微放下,只能破例让时宁陪同。
秦钰筝的情绪大部分的时候还是稳定的,但是一天天睁开眼,感知不到腿的存在,每一次期待落空,绝望便会煎熬炙烤每一处呼吸的空间。
时宁耐心地陪伴着,秦钰筝不讲理他就直接把他的嘴捂住。
时宁从来没有在秦钰筝抱怨过秦钰筝的腿什麽时候好,这样的日子什麽时候是个头。
对于秦钰筝来说,在他刚心动後,便与爱人经历了巨大的挫折,那点爱意的火苗忽闪忽闪着极其微弱,稍不留神便会被负担与劳累压迫殆尽,永远不会再次燃烧。
时宁用一天又一天的专注态度,丝毫没有被消磨的爱意在告诉他,时宁给他的爱,是独属于他的永恒。
五个多月里,无论秦钰筝再怎麽努力,他的腿都不能给出任何的反应。
我好了我没事了我不需要害怕我想好我想站起来……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身体就像死了一样完全木着,没有任何好转。
为什麽呢?
他看着给自己按摩的时宁,惶惑迷茫,如果真的一辈子都站不起来,那就拖累他一辈子吗?
时宁转头看他,“别急,往後的日子我在你身边,我们要慢慢的,我想多陪着你。”
近半年的折磨里,时宁的亲近和爱恋没有减少一分,窗外的暖风吹进来,阳光在窗帘起伏中跳跃,秦钰筝突然就不急了,他擡手戳了戳时宁的酒窝,“随便你吧。”
时宁点了点头,开心道:“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