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的声音带着一点悠然的懒散,即便是动手,也带着不急不慢的矜贵姿态。
另一人恼怒地抡着拳头冲了过去,“你敢!”
秦钰筝没动手,错了两步躲开後擡脚把这人踹去找他同伴了。
那两人都喝了酒,摇摇晃晃的,秦钰筝用足了力气,这俩人摔到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
秦钰筝转头看墙角狼狈的人,“你还想怎麽动手?”
时宁下意识地把手中的刀往後藏了藏,这是他随身携带着作为防身用的刀。
“就这样的玩意你轻飘飘用自己的人生陪葬?”秦钰筝道貌岸然地说,心想:凭什麽这随便一个人都能随意地从困境中解脱,痛痛快快要个结果,我却要被束缚着困死?
秦钰筝没怎麽打量时宁,头发脏了,湿漉漉地垂下,脸也脏了,蹲在黑暗中,像个流浪汉。
时宁看着他走远,依旧回不过神。
在这种时刻下降临的秦钰筝像是神赐予的圣母像,时宁看清楚了秦钰筝的模样,并在他心里留下了刻印。
秦钰筝一瞬间的情绪泄露让时宁窥探到了真正的他,困境包裹中的绝望的灵魂,不屈地站立着,像一根坚韧的藤蔓,即便内里已经断成千丝万缕,外表依旧是不屈的。
时宁把刀收好,站了起来,他往前伸手,在空荡荡的空气里抓了一下。
真是,能够震撼我的不屈呢。
可能是我没见识,可能是……他太闪耀了。
秦钰筝无疑是衆心捧月,身边从不缺倾慕者,时宁无疑是最特殊的,他渴求着秦钰筝的阴暗面,妄图攀上一点秦钰筝那自我毁灭的震撼中的一点不屈。
时宁跟着秦钰筝,只要有机会,只要看到秦钰筝,时宁就像肮脏的尾巴,如影随形。
……
记忆回到脑中,时宁愣然地看着天花板,脑後的伤是他在跟踪秦钰筝时替他挡下的,秦钰筝身手很好,可能不需要他的帮助,但他担心,如果那钢板扫到秦钰筝呢?如果秦钰筝因此被击垮了呢?
他不想自己新发现的宝物就此毁灭。
电光火石间,他其实想不了那麽多,他冲了过去,脑後嗡然,混乱中,他并没有看到秦钰筝的脸,对他的反应不得而知。
很惊讶吧,应该会怀疑我的,不然怎麽那麽巧,我会刚好出现?但是秦钰筝还是那麽好,竟然因为这个而甘愿忍受我。
时宁眼睛发酸,他擡手压在眼睛上。
怎麽会这样呢?
这段记忆出现在脑中,像雨过天晴,炽烈的太阳光芒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所有一切躲藏在暗处的龃龉无所遁形。
他觉得秦钰筝像圣母像般耀眼,是他人生未曾出现过的璀璨,让他亲近,让他欢喜,让他渴望……可是,在刚得知秦钰筝厌恶这种救赎意味的相识,就想起来了一切,这无疑是让他被泼了一盆凉水,彻底清醒过来。
要怎麽办?
告诉秦钰筝其实不是的,我不像你妈妈一样觉得这种拯救感很美好,渴望沉溺进去,我觉得从未拥有,我想要关起来,独占……
会更生气。
“算了吧。”时宁低声喃喃,“这是警示,秦钰筝,不属于我。”
“没什麽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