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辰年把苏枝意送到医院后就离开了。
苏枝意拿了药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她对此早已习惯。
毕竟她和晏辰年确定关系没多久,这个房子,晏辰年来的次数并不多。
可半夜时分,她却突然接到晏辰年的电话。电话那头,晏辰年说他想吃槐花糕。
苏枝意刚冷却下来的心,又被这一句“想吃槐花糕”搅得不能自已。
因为爱吃槐花糕的不是晏辰年,而是她自己。
她从小嘴就很刁,爱吃的糕点只有槐花糕。
所以每到槐花开的季节,晏辰年就会想尽办法收集很多槐花,只为让她吃个够。
后来,晏辰年也爱上了吃槐花糕。
记得那次他回来救她,怀里还揣着一包槐花糕。他害怕她在敌营饿着,为了揣这包槐花糕,连软甲都没穿。
可那包槐花糕最后也没落到苏枝意嘴里,被敌军无情地踩在了脚底。
现如今,又到了槐花开的季节,苏枝意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晏辰年在电话里说给她半个小时,让她送到金皇会所。
时间紧迫,网购槐花已经来不及了,店铺也都关门了。
苏枝意记得这附近有一棵槐花树,她顾不上身上的伤痛,马不停蹄地找了过去。
可到了树下,她却发现槐花落尽了,仅剩一串挂在枝头。
她顾不上危险,爬上树去摘。好不容易摘到,却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还没好的伤又加重了,她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苏枝意忍着痛跑回家做槐花糕,可送到会所时还是迟到了。
她推开包间门,话还没出口,就被几股喷射的水柱淋湿,一枚酒塞砸在额角,肿了起来。
她看着手里湿透的糕点,苦笑着说:“槐花糕。”
晏辰年坐在沙发暗处,一言不发。
他的兄弟却哄笑着抢走槐花糕,扔在地上踩碎:“什么破烂玩意儿,晏哥才不喜欢吃。”
苏枝意看着碎了的槐花糕,仿佛又看到了满身是血却还护着槐花糕的晏辰年。
她眼神空洞地蹲下身,捡起槐花糕,然后把它紧紧地抱在怀里,失神地呢喃着:“不要踩。。。。。。不要。。。。。。”
晏辰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面前,朝她伸出了手。
苏枝意抬头望去,那一刻,她像是坠落深渊的人,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救赎她的人。
她委屈巴巴地开口:“晏辰年。。。。。。”
晏辰年眼眉细微地抽动了一下,把她拽了起来。但是苏枝意全身湿透了,他只腾出两根手指,拿走了她怀里的槐花糕。
苏枝意眼中立马燃起希望:“我刚做。。。。。。”
话音未落,晏辰年就把槐花糕扔进了垃圾桶。
苏枝意眼中的光顿时熄灭,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晏辰年。
晏辰年冷硬着脸说:“骗你玩而已,我从来都不喜欢吃槐花糕,我嫌脏。”
苏枝意着急地说:“可是。。。。。。”
话没说完就被晏辰年打断:“你喜欢的真的是我吗?”
晏辰年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不甘。
苏枝意的心情再次被打入谷底,她胸膛不停地起伏着,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又错了。
早知道他不是晏辰年了,怎么还能对他抱有期待呢。
她凝望着晏辰年的眼睛,无声地掉着泪。
晏辰年拧紧了眉头,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是看不透的复杂情绪。
苏枝意收回目光,一步步倒退,打开包间门,逃了出去。
她拼命掐着自己手掌心未痊愈的伤口,想用疼痛提醒自己:
她的晏辰年在北国,她马上,就能回去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