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病房门便被敲响。
随着姑妈的一声“请进”,木门被推开,露出张特助那张略显圆滑的脸:“冼女士,我们听说冼先生醒了,特地过来看看,同时针对这次失控卒枪击案,我们部长也有些话想单独询问冼平凡先生。”
张楠身後,澹平一身黑色制服,领口处别着一枚泛着金属光泽的领带夹,拎着一个便提携金属箱,投射到病房内的目光平澜无波,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因为失去哥哥那条短信,以及五年前那场毫无结果的调查案,导致姑妈对澹平这个年轻的部长没有任何好感,脸色当即垮下来,冼平凡的目光却在澹部长非常富有的胸口处停留半晌挑挑眉,轻声安慰姑妈。
姑妈离开病房,张特助关上门,一时间病房内只剩下澹平与冼平凡两人。一个躺在病床上,一个坐在看护椅上,眼神互相在对方脸上巡视丶探究。
寻常人看到光和澹平独处一室都会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弄地不舒服,冼平凡却半撑着侧脸,这这张坚毅的帅脸看的津津有味,就差吹一首流氓哨。
显然比脸皮厚,澹部长没比得过这个大少爷,五分钟过後,澹平收回实现,啪打开金属箱。
冼平凡望过去,惊奇地眨眨眼。
金属箱上半部分是一台电脑监听器,下半部分摆放着十条拇指大小丶头发丝般的小金属条,金属条外面闪烁着幽幽蓝光,似乎能听懂人语,澹平伸出食指轻轻道:“过来。”
立即有一根金属条乖乖爬到他指尖。
冼平凡心中啧啧惊叹一声,这小宠物养的真好。
澹部长冲冼平凡晃晃手:“你见过,两天前就是这个小东西制服了赵峰。”
冼平凡疑惑挑眉。
澹平看他一脸无辜不解的样子,嘴角嘲讽地勾起细小的弧度:“说吧,你的异能是什麽?”
“啊?”冼平凡疑惑地眨眨眼,将被子擡到胸口:“澹部长你是怀疑我是失控卒吗?”
“我看了两天前的枪击案录像,你知道赵峰有一个儿子。”
冼平凡眼皮微跳。
澹平撩起眼皮,幽黑的瞳孔如同激光线扫描着冼平凡脸上每一处细微表情:“可你根本不认识赵峰。除非你有类似读心术的异能,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否则无法解释。冼平凡先生,你说呢?”
空气静止一瞬。
两人四目相对,瞳孔倒影出对方的身影,无形的压迫感排山倒海向病床压来。
“哈哈。”冼平凡轻笑两声:“澹部长,我那是瞎猜的啊。我这个人就是爱说话,当时状况紧张,我都要死了,自然得想办法自救啊,俗话说的好攻人先攻心啊,正好瞎猫碰上死耗子让我猜对了而已,我也需要解释?”
“呵。”澹平回以嗤笑,随即攥住冼平凡的手腕,盘旋在食指上的蓝光迅速钻进他的皮肤中。
血管潜进异物的感觉异常明显,冼平凡下意识想要挣扎,澹平却死死拽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
“溶,”澹平点了点冼平凡手腕处的青色血管:“他们叫溶,能控制失控卒的脑神经,让其变成活死人,既然你不愿意承认,溶会给我一个结果。”
那指尖简直是点在了他心房上,冼平凡的胳膊传来酥酥麻麻的酸感。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溶”像是一艘火箭转眼间沿着血管钻进他的大脑,最开始有点疼痛,随後是轻微的痒麻,最後他感觉小金条融入他的血骨,消失不见。”
……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丶三分钟……
冼平凡眨眨眼,勾起苍白的嘴唇,目光向下看着攥住自己手腕上的修长手指,又开始口无遮拦:“澹部长,你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直接跟我说呀,何必找这种借口跟我接触呢?你要想牵我的手,我一定给你牵啊!”
澹平目光闪了闪,如果仔细看,能看到他下颚紧绷死咬着牙,仿佛强忍着某种情绪。
攥着冼平凡手腕的手不自觉用力,直到听到冼平凡一声痛呼,才跟触电般收回手,低头快速关上自己的金属箱。
冼平凡手腕上已经被攥出一抹红痕,他揉了揉手腕,心中松了口气,故意问道:“澹部长,您觉得我是失控卒吗?”
澹平擡起头,冼平凡发现他眼圈眼睛浮现出一层血色,有些愣住:“你……”
只见澹平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後起身拍了拍衣领上的皱褶,拿起金属箱,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的冼平凡:“不是。”
随後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病房。
冼平凡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觉得澹部长应该是在他这里失了面子,有些过意不去,看着那个身高腿长的背影,心里痒痒的。
从见到澹平的第一眼开始,冼平凡就发现这个人对他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又或者说是基因的选择?
每次见到这个人,他心中就酥酥痒痒的,总想和这个人说点什麽:“澹部长!”
澹平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脚步顿住。
“澹部长你有男朋友吗?有没有人追你?如果没有的话,我想追你行不行?”
澹平肩背紧绷,胸口起伏,手中的力道险些把铁质门把手捏碎!
“澹部长,如果……”
砰!
澹平似乎是对这个青年忍无可忍,重重关上门,扬长而去。
病床上的冼平凡眨眨眼,三秒後,随後轻轻笑出声,在自己脑中的想法逗笑了:“他是害羞了吗?是吧?”
“好青涩啊。监控长不是都二十七了吗?怎麽还跟个男大似的,那麽容易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