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不可能让你一个人留下
戚属柯把陆其筠手上的按钮拿了出来,注意到这层楼所有的窗户都在内侧用奇怪的铁杆焊紧,缠着错综复杂的细线。
而且,本应透光的窗户似乎也被什麽东西挡住,他心底浮现出了一个不妙的猜测。
但他并没有证据,只好把东西暂时放进了自己口袋。
最後确认了一遍对方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物品後,戚属柯才彻底放下心来,走到邓却宁身边:“却宁,现在应该暂时安全了……你怎麽样?”
但邓却宁单手撑着脑袋,靠坐在墙边,没有任何反应。
戚属柯蹲下来,注意到他身後晕染开的大块血迹,心头一紧:“你後背的枪伤需要马上处理,我马上扶着你下去。”
他说着就要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去架起邓却宁的肩,对方却先一步拉住了他右手小臂,声音里满是後怕的沙哑:“先让我看看你右手腕上的伤口……刚才开枪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看着比较吓人罢了。”戚属柯看着对方垂眼认真观察的样子,轻叹了声,“比不上你替我挡的那一枪。”
“我挡的时候找好角度了,不会被他击中致命部位。”邓却宁朝他扯出个笑来,“刚才……我也没想太多,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你受伤。”
“然後就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戚属柯眼眸眯起,伸手往对方额头上敲了一记,“邓却宁,你真是长本事了。”
邓却宁慢了半拍地擡起头,怔怔地看向他。
戚属柯对上他的眼神,心头重重地一跳。
邓却宁眼里满溢的浓重悲伤意味,几乎凝成实质。
“我可能说重了。”戚属柯语气放缓,“但这件事不能就这麽过去了,你的考察期必须再延长一周。”
“好。”邓却宁沉默片刻後,毫不犹豫地应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擡手按住左耳里的微型通讯器,佯装出回应的样子:“对,我後背中了一枪,不太方便移动……会派医疗人员上来吗?好,我明白了。”
“刚刚陆其筠打中了你哪里?”戚属柯自然也听到了,蹙着眉站起身,作势要去看他的伤。
“位置不太巧,正好打中了旧伤的部位,导致旧伤口也裂开了。”邓却宁不着痕迹地往後靠了靠,伤口处的撕扯感让他痛得吸了口气,“林教授准备派医护人员上来,帮我处理好伤口再离开。电梯只有一部,哥你赶紧先下去,换他们过来。”
“你刚才和林教授聊的就是这件事?”
戚属柯若有所思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邓却宁只觉得他几乎快要被对方看穿。
“对。”他立刻扶着墙站起身,先对方一步走到了电梯边,按下了开门键,并按好了楼层。
“叮”的一声清脆提示音,在沉默的空气中炸开。
“却宁,我可以自己开门。”戚属柯在身後扶住他,眸色沉沉,“为什麽不和我一起走?”
“我太痛了,坚持不了。”邓却宁脸色煞白,吃力地摇了摇头,“轿厢太窄了,如果我们一起下去必须紧站着贴在一起……但我现在根本站不住。”
戚属柯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应声。
“快去吧,哥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邓却宁心痛如绞,脸上装出的若无其事快要撑不住,“说好了,我们一会儿在楼下见。”
“还是让医护人员先上来吧。”戚属柯的视线落在他发颤的指尖上,“我陪你处理完伤口再走。”
邓却宁深吸了口气,头疼地发现,对方竟然也有这麽固执的时候。
通讯器中林徽鸣的声音焦急,提醒他时间不多,已经派人在一层电梯口接应,让他立刻做出决定。
“不行,你手腕上的伤口那麽深,必须马上下去找人处理。”他强硬着拉着对方的肩膀,把人推进了轿厢里,“我保证,你下楼之後,马上就能再见到我。”
戚属柯站在轿厢里,昏暗的白光从他头顶影影绰绰地照下来,让人看不清具体的神色。
“去吧。”邓却宁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狠下心直接按下了关门键,哑声道,“我很快就来。”
就在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戚属柯的手突然插进了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