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羊入虎口愣着干嘛,快跑啊
暴毙而亡是假,真实目的在杀人灭口保全计划。
正因如此,才令人心慌。
闻渝:“弟子名册中有记录内鬼详情吗?”
邓轩如实回答道:“姓张名天映,客岁拜入师门。籍籍无名,平日并没亮眼之颜色,与其往来的同门屈指可数。”
寡淡得像个极其普通的习武者,没有任何异样。
闻渝皱眉:“暴毙的原因呢?”
邓轩:“毒发身亡,是砒霜。”
“看来事先就有准备。”闻渝瞥眼游峰,果然如他所说,这张天映是个鱼饵。一旦作废,必死无疑。
身後之人心狠手辣,毫不拖泥带水。
这一瞥尚未收回,游峰微微转过头,两人视线相撞。
闻渝道:“你有法子了?”
游峰摇头微笑道:“法子称不上,不过想到个疑点。砒霜剧毒,短时间取人性命,故他定然在地牢才中毒。可入宗门牢前需要搜身,张天映不可能带毒药或毒针,双手反剪以绳捆绑,怎麽做到的?”
除非其他内鬼昨夜暗潜过。
如今证人已死,若要顺藤摸瓜,必须从地牢细节查起。
地牢位居宗门东南,外建小屋供弟子休憩,俱藏匿在荫浓草木间,难以察觉。砂石粗粝硌脚,至弟子歇息室时,地面铺就白石砖,这才好上许多。
这歇息室摆了茶桌小榻,桌面有盏烛灯,积攒层灯油,香味扑鼻。室内连地牢,中间以铁门隔开,挂锁三个,几名武功高强的弟子把守在外。欲进地牢,必须所有守门人同意,方可开锁放行。
邓轩与他们说明了情况,又问过昨晚来过地牢的弟子,并没有发现异样。
看守弟子打开铁门,邓轩带路,经过长长一道下行的楼梯,两侧石壁豁然放宽,搁放高挺的铜器,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寂静中噼里啪啦地炸出微响。
张天映的尸体被搬到医馆,昨晚收押他的牢房逼仄窄小,成半圆拱形,墙壁往内迫压,弥漫股恶臭与潮湿霉气。
整个房间仅有一张石床,一套腐烂桌凳,还有靠墙角的一只夜壶。
闻渝站在游峰旁边,馀光斜过去。对方两指并和,指腹抹了抹桌面,轻轻一拈。
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态度,闻渝却越发不自在,按住他肩膀旋过半个身,附耳低语:“我有件事不明白。”
游峰拍散沾满手指的灰尘:“什麽?”
闻渝道:“血尸案如果是引我们入局的线,为何会持续整整两个月?”
游峰笑道:“两码事,时间自然对不上。”
闻渝心中惊涛骇浪,终于摸清情况:“布局归布局,邪功归邪功。”
先前他将前因後果梳理成一件事,合二为一,反而被堵住。
剥皮取血的确从两个月前开始,非掩人耳目的迷障。局是临时设的,不过用邪功做了文章。
他们没有充实的信息,只能顺着血尸查,势必发现邪功,张天映顺理成章成为替罪羊。他一死,线索全断,就是彻头彻尾的邪功案。而这场局,包括做局人,就能得心应手地避开嫌疑。
内鬼设下的局才是关键。
“你说过内鬼无论如何都要露面,”闻渝道,“那何必大费周章做局?”
游峰:“一本万利。钓鱼水花小,摸鱼水浪大。钓鱼,更能全身而退。”
闻渝听懂意思了,颇有些意外地挑眉:“他们想要避开北龙骨宗弟子对我们下手,你就把水搅浑,闹大整件事,让内鬼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今日宗门弟子知道昨晚的事,是你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