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竖剑抵住再次袭来的剑端,没站稳退开几步,内力逼得五脏六腑绞痛,血液渗透唇间。游峰面色漠然:“单大侠,梅花台试剑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单仰秋道:“我没输过,唯独二十年前。”
游峰垂手放下剑道:“单大侠这麽恨我?”
单仰秋反问:“你要认输?”
“我又没有内力,一具茍延残喘的身躯,”游峰携带缕微笑,只是笑意极淡,“不认输还能怎样。”
单仰秋嘴唇翕张,还未吐出个字来,突然扬起手臂,掌心抓住根长鞭,转过头森寒道:“谁允许你打扰的。”
他的神态极冷,冻得在场的人皆打个哆嗦。
田静怡接触过的大师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从没见过这般可怖的人,汗粒直冒。
单仰秋扯着长鞭尾巴,慢慢旋转,鞭子居然一根根地炸裂绷开,直贯穿整个鞭身,田静怡被冲飞出去,一群人接住她,发现田静怡口鼻血液直流,相视一眼,纷纷冲上来。
“我先杀了他们,”单仰秋头也不回对游峰道,“再和你以基本剑法比,直到我杀了你,或者你杀了我。”
各门宗主包抄围合,又被击飞出去,瘫倒在地动弹不得。单仰秋一人对阵他们,竟丝毫不见窘意。
游峰扶起闻渝,见他面现急色,低声道:“还有救兵。”
他话音刚落,守山门的弟子踉踉跄跄奔入练武操场:“官兵来了!”
马蹄声轰隆隆地翻滚进来,在每个人耳中爆开,衆人止住动作,俱回头看去。
刘岭丶馀臻和另一位陌生的将军领头,吁止马匹道:“门中所有的弟子,全部停手!”
单仰秋道:“天渊派独立三国外,官府有何资格管理?”
刘岭手托诏令,下马道:“先前未曾涉足,无非三国为求和平,以此地为边界。现天渊派有人干扰和平,试图挑起战争,三国商议协定捉拿此人。你要与三国朝廷为敌吗?”
单仰秋冷了脸色,剑收于身後。
方丈上前道:“阿弥陀佛。不知是要捉拿谁?”
“梁春山,郝玉国世子死士,潜伏天渊派多年,杀人害命,广纳武林中人,助郝玉国世子祸乱三国朝廷,无论谁见之皆可格杀勿论,不触犯律法,”馀臻道,“他人在哪儿?”
一批人面面相觑,还真不知梁春山跑哪里去了。
闻渝道:“或许有个人知晓。”他走向倒地半死不活的秦楠风:“梁春山在哪儿?”
秦楠风瞪着他:“别想从我这里套消息。”
闻渝:“梁春山弃你而去,且绝不可能再回天渊派。你难道就不想做副派主吗?”最後一句声音极轻。
秦楠风撑大双眼,似乎见了鬼。
“我根本没兴趣做何副派主,”闻渝道,“你若能功大于过,副派主的位置非你莫属。”
秦楠风嗫嚅道:“当真?”看闻渝认真点头,他咬咬唇,吐出真相:“奇云阁有密道,可直通派外。”
闻渝转身对游峰颔首,两人俱奔进奇云阁,没有人跟上去。
可阁中的情形相当不妙。
梁春山长剑压在恐慌的段天佑的颈项上,面露狠色。段无极已经挣脱铁链,剑丢在一边,浑身发抖。
“天佑!”
梁春山手中逼紧,厉喝道:“都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段天佑的颈项刺出条血线。
两人停下脚步。
闻渝道:“梁春山,你做了十多年江湖人士,拿小孩做人质,可耻!”
梁春山笑道:“闻弟,我不是江湖人士,我是朝廷的死士,那麽多人都杀了,小孩算什麽。再说这小子见段无极被捆就慌了神,自己送上门来求死,不怪我。让我出去,要麽大不了玉石俱焚。”
游峰:“行,我们放你走。天佑,你别怕,按照他说的来。”
梁春山哈哈大笑道:“游峰啊游峰,你倒是识时务。”他架着段天佑後退,朝密道里去。
待退至密道门口的时候,游峰忽然一拍身边的浮画道:“天佑,低头!”
段天佑立马缩下脑袋,几根银针从密道暗处弹出去,径直插到梁春山的肩膀穴道中。他手中力气一消,段天佑瞬间发力摆脱开他,飞也似的冲出来,被段无极一把抱在怀里。
游峰将无镜丢到闻渝手中,闻渝看向他,游峰轻缓点头。
闻渝冲进地牢,梁春山见到他,奋力外逃,却被一剑斩削腿部,瞬间瘫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