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顶寺方丈双掌合十:“阿弥陀佛。闻施主与段施主当真盗取了鬼王鼎?”
梁春山:“梁某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衆人皆知,前些时日寒酥阁丢失密匙,田阁主拾到本派的印章文书,持文书者,乃是本派的门生,段无极。”说到这儿,他朝田静怡行礼道,“鄙人管教不力,在此给田阁主赔罪。”
田静怡的反应冷淡,绵里藏针道:“哪儿能,自梁派主立新规,派中弟子连下山都困难,管教远超其他门派。”
这话乍听没什麽,可跑江湖多年的经验老手都读懂了话外意思。
一是指责新规,二是暗指密匙被窃有另因。
梁春山仿若没听懂似的,笑道:“门规终究是死的,有心之人想打破门规,未尝不可。遑论段无极身为掌刑执事,位置不低,武功强悍,找个理由下山作恶,甚为容易。田阁主心生闷气,我能理解,毕竟归咎于在下失职。”
“这两人武艺高强,又精通易容之术,仅天渊派恐难以寻其踪迹,故希望得大家帮助,”他话音一拐,道,“不过,昨夜他们胆大妄为,竟回到派中,我已将其捉拿关押地牢。是以武林会谈,是向各位展示天渊派公平公正,清流之风,当衆处置他们,绝不包庇护短。”
阁中衆掌门变了脸色。
“贺喜贺喜!”万花谷谷主道,“梁派主果然品行高洁,敢于大义灭亲。”
他起了个头,其他许多人纷纷道喜恭贺,赞美之词不绝于口。
梁春山高声道:“带叛逃者到奇云阁审讯处刑。”
时隔片刻,秦楠风带着拨弟子,拖拽着两人入阁。
大家定睛一看,正是闻渝和段无极。
往日高不可攀威风凛凛的副派主和执事此刻满身铁索,愤懑地立在大堂上,瞪着梁春山。
“闻弟,无极,我最是信任你们,可你们却行这种不义之事,为祸江湖。为了鬼王鼎,夜袭寒酥阁,迫害金顶寺弟子,残杀龙骨宗的张娩,还致使北龙骨宗遭灭顶之灾,”梁春山摇头道,“今日我代表天渊派,废去你等手脚筋,化丹田。你们还有什麽想说的?”
闻渝道:“事情黑白皆凭一张嘴编造杜撰。你说我们盗取鬼王鼎,证据呢?”
梁春山道:“寒酥阁密匙被窃之时,我令关长秦楠风下山打听消息,得知窃贼怀揣印章文书。而那时下山的唯独你和段无极。派中清点过弟子人数,完全对得上。由此可见,窃贼除了你就是段无极。”
“你下山时间比段无极早,秦楠风先去调查你的走向,及时传书给我。而你抓住独眼,本应该立刻回派复命,却留李钰公子押送独眼到将军府,你则去了炎阳门,导致独眼逃走。”
他不紧不慢道:“诸位或许有所不知,游峰离派後,去了炎阳门做仆从。”
阁中登时窃窃私语。
往日剑首居然屈尊做仆从,实在令人惊讶。
“大家应该了解游峰,他剑术无双,可从不与人深交,骨子里是个孤傲冷僻之人,怎会拉下脸面做仆从?当然因为炎阳门势力小,武林高手俱不关心。这样他才有机会和独眼接触。”
有人问道:“他和独眼接触做什麽?”
梁春山:“诸位都知道,鬼王鼎十几年前失窃,其实前段时间被独眼找到。鬼王鼎内有钢匣,匣中装炼丹秘籍,有恢复丹田的方法。但开钢匣需要密匙,独眼一人做不到,于是找上游峰合作。至于游峰为何答应,我想各位明白,无非是为了恢复武功。可谁知晓他想做什麽?或许是找天渊派寻仇,或许再次搅动江湖风云。”
他看着前方两人:“至于你们,隐瞒不报,带着游峰去往各个宗门,佯装无辜,助纣为虐,害人性命!”
闻渝气得胸膛起伏:“胡说八道!”
梁春山嗤笑,取出个木盒道:“秦楠风的信笺在此,再不信,其中有旁观者可作证,我可邀请上崖,如实相告。”他拿出叠纸传下去,阁中唏嘘声起伏。
“今日当衆行刑,”梁春山拔剑道,“闻弟,无极,做错事需承担代价。”
冷光闪去,游鞭似蛇,将剑拦截在中途。
梁春山凝住神情:“田阁主,这是要……”
田静怡打断道:“话全让你说了,故事虽好,可太过缺乏细枝末节。不如让北龙骨宗弟子说得更清楚些?”
在座的人皆骇然大惊。
他们都以为北龙骨宗全门无一幸免,竟还有存活下来的。
梁春山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却没发话。
身穿寒酥阁服饰的应觉和邓轩提脚走至人群中心。
“真是北龙骨宗弟子?!”
“应觉,还有邓轩,武林大会露过几次面。”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穿的寒酥阁的衣服?”
邓轩与应觉朝衆人行过礼,将北龙骨宗的来龙去脉讲过遍。邓轩道:“梁派主,当日袭击北宗的人来自郝玉国皇室,手臂刻有图案,一旦上身不可洗去。你可敢为给诸位展示番?”
梁春山笑道:“但我却听说,你们师兄弟因鬼王鼎之事,被宗主放逐出门,口中所言又有几分真实?”
“几年不见,派主倒打一耙的本事越发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