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然很冷静地摇头:“没有。”
陆思闲放下手机,认真观察了童然片刻,复又问道:“你醉了吗?”
童然还是同样的回答:“没有。”
陆思闲微一挑眉,竖起食指问:“这是几?”
童然:“一。”
见他如此顺从,陆思闲心中有了判定,他好笑地逗弄:“我不信,除非你自证。”
童然眉心轻蹙:“怎麽自证?”
陆思闲:“叫我表舅。”
童然:“我是表舅。”
陆思闲笑意微凝,又怀疑童然可能在装醉,对方才被他骗过,或许想用同样的方法一雪前耻。
他静静审视着童然,半晌道:“那就表演个魔术。”
童然视线下移,落在陆思闲喉结偏左位置的一颗浅棕色小痣,忽地伸手,指腹在那颗痣上轻轻一抹。
陆思闲呼吸一滞,一把捉住童然的手,喉结微微滑了滑:“做什麽?”
童然却用力挣开,食指点在自己眉心,“痣变到我这里来了。”
陆思闲:“……”
“你肯定非常想知道我是怎麽变的,”童然移开指腹,眉间果然多了一颗痣,他表情得意,“我用了泪痣贴,某宝上买的,只要九块九!”
陆思闲这回百分百确信童然醉了,笑了半天才问:“那雪碧复原是怎麽做的?”
他过去从没问过魔术的秘密,但不代表不好奇。
“我先利用错误引导转移你们的注意力,然後替换掉易拉罐。”童然再没有平时的警醒和克制,只怕自己说得不够详细,“新换的易拉罐里装了一半啤酒,我在罐身戳出个小洞,再用透明胶粘住,只要轻轻摇晃饮料罐,加速碳酸分解为二氧化碳,罐里的气压就会慢慢升高,凹陷的罐身也会膨胀还原,厉害吧?”
“厉害厉害。”陆思闲感觉印象里最好笑的几部喜剧片都不如此刻的童然,他有心继续套话,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思闲,你笑什麽呢?”杨信年满脸好奇,他很少见到陆思闲笑成这样。
陆思闲收敛了笑,“童然醉了。”
童然当即否认:“没有。”
杨信年忙看向童然,见人神色如常,眸色清明,满心疑惑地说:“这不挺正常的?”
倒是辛雪很清楚童然醉後的模样,不论思维和言行都很符合正常人的逻辑,但就是会做出一些违背习惯的事。
她心里“咯噔”一下,“可可今天喝了很多吗?”
陆思闲:“一杯啤酒。”
“一杯怎麽可能醉?”杨信年不信。
辛雪也觉得奇怪,童然酒量还不错……等等,她想起童然在雪场摔的那一跤,莫非,是童可然不会喝酒?
她正想试探童然是否真醉了,陆思闲就给出了令人信服的理由:“他一直在主动揭秘魔术。”
童然:“嘿嘿。”
辛雪:“……”
杨信年:“……”
一阵沉默後,辛雪沉着脸发下懿旨,“擡走吧。”
不过童然并不需要人擡,他婉拒了杨信年和陆思闲的帮忙,走得稳稳当当,只除了速度比平时慢些。
杨信年啧啧称奇,不禁怀疑起陆思闲的结论,可等他也问了两三个魔术原理,童然竟都详尽解释後,杨信年只能叹气:“醉得还挺别致。”
回程的途中,几人都很紧张童然会吐,但童然始终很安分。
一到家,辛雪就问:“可可能自己洗澡吗?”
童然温驯点头:“可以。”
辛雪还是不放心,吩咐杨信年,“你去盯着点儿,别让他摔了。”
陆思闲闻言,想到住酒店那晚童然的避讳,便说:“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