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秦祉端相片刻,刚想开口,谁知这人掉头便往深巷里跑。
“那边是死胡同啊。”秦祉无奈叹气。
只可惜这姑娘慌不择路,只顾着随便找一条路,今日是晋赭王的燕会,满城都顾着那个亲王,因此不会有人格外注意她。
据说明日晋赭王便要动身返程,因此今夜荀谌一定会在书房跟文官忙碌一整晚,他顾不上她的!
她要逃,就趁着今夜,只要逃出兰干城,荀谌便无计可施了!
“那位如果我没猜错,是荀谌的妾室,叫什麽。。。”张珏思绪良久,“关婧?”
“你怎麽还不走?”秦祉看他,“若真是荀谌的妾室,一会儿人来了,她没抓到,给你我二人堵个正着。”
“殿下你可别一语成谶。”张珏听罢毫不犹豫转身便走,嘴里振振有词,“你倒是无妨,在下小命可真要挂城墙上了。”
偏生迎面来了一队人,这张珏当即深吸一口气,掉头就往回走,再度从秦祉面前路过时,还顺带给了她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急冲冲地从另一边消失了。
秦祉扶额心道:希望一会儿不要再从那边回来了。
“晋赭王殿下?”那领兵侍卫诧异行礼,“您怎麽……半夜出现在这里?”
他环顾四周,并未看见什麽人。
秦祉说:“今夜月色不错,中原甚少看的如此清透,本王便出门赏月了。”
侍卫擡头,只见云层缓慢移动,遮住大半月辉。
秦祉:“……”
“咳,你们这是做什麽?”秦祉全然当做看不见,强行转移了话题。
“回殿下,兰干相府内趁乱出逃了一女子,属下奉命来寻。”侍卫抱拳道,“若是殿下无事,还请回谒舍休息吧,兰干近日不算太平,别波及殿下。”
“无妨。”秦祉擡手制止对方的言论,目光平静,却暗含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去做事。”
侍卫心中一凛,连忙低声应道,旋即带人展开搜查。
殿下?
他是晋赭王?
可他刚刚分明看见自己了,为什麽没有……
耳边侍卫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她踌躇不定,不知眼下要不要从这巷陌走出去。
“你若继续在这看着,一会儿侍卫回头就彻底跑不掉了。”那殿下视线突然落到女子身上,她跟着浑身一颤,半响咬牙走了出去。
“你丶为什麽……”
秦祉并不想听,只朝着尽头一指:“侍卫朝那边去了。”
“安瑾谢谢殿下出手相救。”
安丶瑾?
关婧……
秦祉嘴角微抽了一下,张珏这什麽耳力,合着这两个字一个没说对啊。
安瑾行了一礼後,用力抓住了斗篷外延,朝着反方向小跑着离开了。
夜凉如水,喘息之间却浊气温热,她的心却在剧烈地跳动,她紧张地手止不住发抖。
这并非她第一次逃跑,却是她离自由更近的一步。
耳边风声肆意向後刮去,掀起衣袍,可她并不在意只一味朝着前方那道尚看不清的城门,奔去。
城门夜间落锁,只要明早一开,她混入装着货物的马车,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城了!
安瑾想到这,连带着那双清澈的眼都透着喜悦,可不等高兴几时,她突然猛地停住了脚步。
离城门不足百米,自有十馀府兵并排而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而最前方稳稳骑于马上,居高临下的漠然睥睨着,正是中郎将花颖慈。
花颖慈双腿微微用力夹紧马腹,身下玄马行至安瑾面前,她只觉浑身冰冷,像被毒蛇盯住般动不得。
花颖慈手腕一转,剑身挑起安瑾下巴,直视她双眼,轻笑道:“安姬跑的够远,可让我好等。”
安瑾不自觉地颤栗,脑中嗡明不断,目光满是惊恐,连眼都不敢擡:“你丶你是怎麽知道。。。”
“从你迈出荀谌府邸的一刻,他便收到消息了。”花颖慈轻轻勾唇,云淡风轻下则是对其无畏挣扎的蔑视,“你可是会挑日子,晋赭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浪昭说她今日八成夜半不睡在街上游走,你若因此冲撞了殿下,怕今後出门的时日都不得再有了。”
“凭什麽。。。”声音中满是惊惧与绝望。
“就凭你这条命,是他救的。”花颖慈凉薄道,“若不是荀谌保你,你以为你上回为离府烧毁的粮草,可还让你有命活下来?”
“带她回府。”花颖慈命令道,而後马匹跟随在後,路边这人看足了戏,他偏头笑说:“呦,殿下,巧啊。”
“你还真夜半三更不睡觉,跑这街头好心给人家姑娘指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