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也是原来府上的老人,这次跟着郑婉宁一同到了临州府。
柳凤和刘妈打了个招呼,笑道:“见到你们,我们也高兴。”
走进前院,柳凤忽见前头一个议事的屋子里摆满了各种华贵的礼盒。
她心里一个咯噔,不是吧,乱花渐欲迷人眼,临州府的繁华终究让魏天和魏夫人迷了双眼吗?
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如何是好?
不行,必须得制止他们这种误入歧途的行为。
可还没等柳凤说话,郑婉宁眉头一皱,呵斥道:“我才走了这麽一会儿,又送来这许多东西。这些人知道我的脾气,专挑我不在的时候来是吧?”
“刘妈,你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不会收的,怎麽不推了?”
“这事儿若是被老爷知晓了,他又得埋怨我了。”
刘妈无奈地点点头,“是,夫人说的道理我都懂。老爷也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可是我一老婆子……那些人挑了些壮汉把东西送上门,一放下,便跑,我拦也拦不住,追也追不上。”
“唉……”郑婉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都退了吧。”
但是光这样退回去,人情上也尴尬。
“刘妈,你去城北那家点心铺子,买几盒糕饼,退回的时候把糕饼附上。顺便告诉他们心意我们领了,但事情该怎麽办便怎麽办,我们姥爷榆木脑袋,不懂人情,我也没办法。”
“若是不收,你便放在门口。”
刘妈应下,她将柳凤和薛誉带至他们暂住的客房後便离开了。
柳凤已经琢磨出些味儿来,但薛誉似乎没看懂。
“魏夫人为何不收下那些礼品?我看那盒子不过就是些平常的吃食和布匹,不值钱的。”
“魏大人到了临州府,与以往不同,难免要与其他的官员打交道。作为官宦的家人,不是应该多走动,疏通疏通感情吗?”
柳凤看了他一眼,心想,薛将军的夫人趁薛将军不在,大约没少收。
给年幼的薛誉形成了不正确的三观。
“人情世故是应该要讲。可你看方才魏夫人的意思,分明就是这些送礼的,上赶着来虚溜拍马,或者家人犯了些什麽事,想要魏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手下留情的。”
“并非真心的结交,不要也罢。真要收了,说不定还要惹一身骚。”
“更何况,魏大人是什麽人?就算是我俩,真犯了错,他必定是铁面无私,不讲情面的。”
“我倒觉得魏夫人做得对。该划清界限的,一开始就得讲清楚,说明白。把你的底线尽早告诉他人,也好过以後不堪其扰。”
“况且那些东西,你从外表看,不过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吃食和布匹,里面可大有乾坤。说不准就偷偷塞了些金银财宝。”
“不过呢,这也算是个好事。”
薛誉刚听明白了些,这会儿又不明白了。
“你不是说送礼这事儿不好吗?怎麽突然又变成好事了?”
柳凤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你没学过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听不懂很正常。
腹诽过後,她像教私塾学生一样耐心向薛誉解释,“你看啊,现在才什麽点?午膳的时辰都不到。魏夫人出门迎我们,应当离开府邸也没多久,就这麽些间隙的时间,那帮人就争先恐後上门来送礼,说明了什麽?”
薛誉转了转眼珠子,半晌没搭上话来。
忽然柳凤双手一拍合,面露欣慰笑容说道:“诶,答对了!说明咱们魏郎中在临州府干得不错,想巴结他的人很多。”
薛誉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我方才好像没有回答吧?”
柳凤摆摆手,“这不重要。你只需要明白,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就行了。”
正说着,郑婉宁来了。
她在门口敲了敲门,小声道:“柳风,薛誉,方便吗?”